遇見曖昧對象和前任的頻率高到讓顧玄灑懷疑她家樓下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被改成了大熱的旅遊景點。
一次兩次還能勉強接受,次數多了,她就開始難受了。愛人之間尚且需要足夠的邊界感,更何況前任和曖昧對象。
這群人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邊界感,並且試圖潛移默化消除她的邊界感。
顧玄酒痛定思痛,沒多久就找到了合適的房子,順帶把現在的房子租給了熱情求租房的許溪蓀和黎溫。
之所以選擇租房而不是買房,是因為顧玄酒覺得住不長久。隻要她們還待在她身邊,她在哪裡都住不長久,此刻選擇搬家不過是向那群人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適量接觸可以,過度接觸不可以,頻繁接觸也不可以。
但賀翠微顯然沒理解她的潛台詞,她眼眶濕潤,擋在顧玄酒麵前,執意要替自己辯解。顧玄酒不願意聽,懶洋洋地敷衍一句知曉,便冷漠地拂開了她的手。
賀翠微一下子泄了氣,一種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迅速席卷了她。她的手從顧玄酒的肩頭滑落,順著寬大順滑的衛衣一路下滑,一直到手腕處停下。顧玄酒盯著手腕,有點後悔之前沒有及時把袖子放下來。
賀翠微垂著頭,覷了一眼顧玄酒的麵色,見她並沒有麵露不虞,才壯著膽子輕輕觸了觸她的尾指。
相戀七年,這是賀翠微求和的慣用伎倆。
顧玄酒的眼神閃爍了兩下,心臟跳得很快。倒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害怕cake再次舊情複燃。她等了一會兒,確定自己除了眼眶發熱沒有任何變化後才放心將手抽出來,拍了拍衣服上被壓出的褶皺。
“前腳剛說不會打擾我,後腳直接不管不顧地打擾我。由此可見,我的擔心並不多餘。”
賀翠微沒有回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年代久遠的報告單。顧玄酒蹙著眉看完,看清內容後眉頭舒展了些。
“那夜許溪蓀來過之後,我去查了你和她的過往,然後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病。我已經知道你跟omega、beta以及A+以下的alpha都不會有結果,玄酒,你無需為了報複我繼續自甘墮落。”賀翠微盯著顧玄酒,補充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像我這樣對你死心塌地的A+的alpha,與其花時間進行未知結果的狩獵,不如和我破鏡重圓。”
顧玄酒心神一震,控製不住懷疑上下打量了賀翠微一圈,確認她依舊不知內情後才輕嗤一聲,故意誤導賀翠微:“隻是很難生出下一代,不是沒法結婚。我不覺得孩子是美滿婚姻的必需品,畢竟我的基因也沒有優秀到必須要遺傳下去。”見賀翠微不說話,她快步走了兩步,盯著賀翠微的眼睛,挑了挑眉:“我也不覺得你的基因優秀到能讓我心甘情願給你生孩子……”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賀翠微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捧花,隨後在她麵前單膝跪地。
半開未開的玫瑰躲在雙色歐雅紙裡,顫顫巍巍地舒著玫紅的花瓣。花間有綠葉和露水相綴,時間久了,綠葉稍稍打卷,露水微微發烏,平添幾分狼狽。賀翠微捧著花跪在顧玄酒麵前的時候,眼睛閃著光,仿佛兩人這些天的疏離和隔閡從未存在一般。
“我們結婚吧,你可以僅把我當作治病良方。”她說,不等顧玄酒做出反應,她舉起花,露出藏在花裡的閃著光的戒指。
顧玄酒的手抖了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的所作所為,確認自己並沒有給賀翠微她們能破鏡重圓的錯覺。她不自主往後退了一步,故作鎮定地扯出一個微笑:“賀小姐,合約女友可沒有陪你過家家的業務。”
賀翠微的眼神暗了暗,她抿了抿唇,固執道:“不是過家家,我是真的想和你結婚。我不在乎你身邊來來去去有多少人,我隻想要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顧玄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手臂因長久受力開始發酸,於是她停在樓梯平台上,饒有興趣道:“我外麵的鶯鶯燕燕離不了我,你也離不了你外麵的鶯鶯燕燕。從今以後,你我結為伴侶然後各自出軌?”
賀翠微:“……”
倒也沒有這麼離譜。
賀翠微沉默了一會兒,聯想到顧玄酒於婚姻一事上超乎尋常的責任感,她昧著良心道:“我的意思是,我會忠誠於你,並且允許你盯著賀夫人的名號和她們維持現有的關係。”
顧玄酒敷衍地擺出一個驚喜的表情,隨後麵無表情地推開她:“謝謝,但我不需要。對我而言,賀夫人也不是什麼光榮的稱謂,隨口許下幾句甜言蜜語,就想讓我失去自由賠上一輩子,美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