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裡麵，一股熱浪向他卷來。裡麵有一個很大的溫泉，一群身上布料少得可憐的歌姬舞女，圍在皇甫洛身邊。皇甫洛臉上泛著潮紅，微眯著雙眼看向他。

“這不是我們潔身自好的七殿下嗎，怎麼還到這種地方來？”皇甫洛笑得十分燦爛，說出的話卻滿是譏諷。

官雲昭鼓起勇氣，脫下了身上的毛領，徑直走向赤著上半身的皇甫洛。

“洛，我知道我說的話太過分了，我向你道歉。”

“那還是彆了。”皇甫洛倚在池邊，那雙眼分外迷離地看向官雲昭，“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你的每一句話都非常有道理，但可惜我就是個死頑固。”

“洛，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們好好談談。”官雲昭被裡麵的熱浪和曖昧氣息弄得非常難受。

“想和我談可以。”皇甫洛抬頭看向官雲昭，拉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拽到池子裡。

官雲昭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貼在他的皮膚上，十分厚重難受。

他咬牙將外麵的衣服脫下，隻剩下裡麵那一層薄薄的中衣。

“現在可以談了嗎？”官雲昭看著他問道。

“你拿什麼和我談呢？”皇甫洛輕佻地拉來一個歌女，“七殿下大駕光臨，不挑個美人嗎？”

官雲昭皺眉。“你這樣看得我惡心。”官雲昭有些生氣，卻努力壓製著，“我從不會做這種□□之事。”

皇甫洛笑出了聲，他當著官雲昭的麵吻了懷中女子的臉，甚至要吻上她的唇。

“請尊重一下我。”官雲昭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顫抖著，“那你說要怎樣才肯和我好好談。”

皇甫洛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官雲昭。“為什麼一定要和我談呢，七殿下，我不是什麼好人你不知道嗎？”

官雲昭努力想要組織清楚自己的語言，卻還是語無倫次地對他說道：“我很抱歉……我也不想讓你傷心……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什麼好人……”

“這有一把琴，她們都很喜歡唱一些詞，如果你能為她們伴奏那是再好不過了。”皇甫洛示意一個女子將琴拿過來。

官雲昭起身走向那張琴。

“少年紅粉共風流，錦帳春宵戀不休。興魄罔知來賓館，狂魂疑似入仙舟……”

這些詞聽得官雲昭麵紅耳赤，若是在平常，他會直接起身走人。尤其是那幾個歌女還唱得格外淫靡。

“臉紅暗染胭脂汗，麵白誤汙粉黛油。一倒一顛眠不得，雞聲唱破五更秋……”

他絲毫沒發覺皇甫洛已經看癡了。

“停。”皇甫洛突然說道。

官雲昭如釋重負般停下了手，耳朵根卻還是紅的。

皇甫洛很意外，官雲昭居然會答應他這麼無理的要求。他走到官雲昭麵前。

“為什麼會答應我？”皇甫洛冷冷地問。

“洛，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你。”

皇甫洛紅著眼睛抓住他的手。“你這雙手怎麼可以彈這種曲子？”他幾乎是咬著牙問出來的，“為什麼彆人讓你做什麼你都不會反抗，你踏馬就是個廢物官雲昭！”

官雲昭無措地看著皇甫洛，他一直對皇甫洛逆來順受慣了，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官雲昭，這麼多年，不管是不是你的錯，你隻會低著頭向彆人道歉，我都看不起你。”皇甫洛幾乎是吼出來的，“對不起對不起，什麼都是對不起，聽得我煩躁極了。一個八尺男兒遇到了委屈隻會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偷偷一個人在角落抹眼淚……”

“對不起洛，我……”

皇甫洛突然不說話了，他隻是看著官雲昭。良久，他穿上衣服走出門外，

“洛，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你，但我人生的底色還是灰暗的。”官雲昭穿著那件單薄的中衣跟著他跑出門外，“其實最自私的一直是我，我忍受不了你離開我，又抗拒和你在一起……”

皇甫洛轉身，一把將他抱進葳蕤堂。“你是想凍死在外麵嗎？”

“我衣服都濕了……”

皇甫洛將他放下，眯著雙眼，似乎在仔細端詳他的臉。

“沒有關係的，我還挺抗凍的。”官雲昭覺得氣氛很尷尬，“其實每次想回家的時候，都會覺得因為有你在，皇都也不是很難待下去了。”

皇甫洛輕輕的吻了他的額頭。官雲昭被驚得一哆嗦。

“留下來好嗎，和我成親。”

“洛，我……”

“官雲昭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