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往朝暉堂走的一路上,沐晴作了很多預想;但當她踏入書房看清房間內除了容胤還有兩位俊美的少年時,腦海中還是飛快閃過一句“不會吧?!”
容胤見她望著溫衡二人有片刻出神,以為她是因為沒事先跟她說明有外男在場有些不快,便一反常態地迎上前去。
“三表妹,突然請你前來實屬失禮。不過事出有因,還望表妹勿要見怪。”說罷,轉身介紹:“這位是溫衡——輔國公之子;那位是蘇堇——領侍衛大臣之子。他們兩位奉旨前來姑蘇查案,此番請三表妹前來便是因為此事。”
沐晴聞言不淡定了!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還在想著怎麼通過配角推動劇情,男主竟然找上門來了!要說這個助攻表哥作用還真是大大滴!
她忙做出一副溫柔知禮的模樣,向兩人施禮:“小女子才疏學淺,承蒙兩位大人不棄,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小女子願儘綿薄之力。”
“是你!”
“原來是你……”
沐晴還待多說些什麼,聽到兩人異口同聲說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一時滯住。
蘇堇從南側靠窗的位子上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沐晴身邊。他笑嘻嘻地看著沐晴:“是你!我們在滿月樓見過!”
見對方沒什麼反應,又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滿月樓包廂過道、抱歉!抱歉!怪我!怪我!”
沐晴這才想起那一日她忙著追上容胤,差點撞到的人。
容胤見幾人都還站著,便出聲:“既然大家都彼此見過,想必都是緣分。我們坐下詳談。”
幾人便依言坐下,由容胤將事情始末一一道來。
沐晴耳朵聽著容胤的話,眼睛卻狀似無意地看向溫衡。有幾次視線交彙,溫衡唇角微勾回她和煦一笑。
如果說容胤是清冷疏離的翩翩公子,那麼溫衡便是溫潤如玉的冬日暖陽。
想必這粉絲也是心疼極了溫衡,恨不得把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詞彙都用上了。
沐晴沉浸在自己的意識裡,耳邊容胤的聲音也漸漸模糊起來。待到回過神來,見三人齊刷刷地看著自己。
見她似有走神,容胤又重複了一便剛才的問題。“三表妹,如果是你,你會傾向於選擇什麼樣的地方?”
沐晴認真思索了片刻,卻也不能立刻鎖定地點。便正色開口道:“雖同為女子,但女子之間的想法也各有不同。況我與馬夫人素未謀麵,對她的性格喜好更是一無所知,眼下若輕易猜測恐浪費人力,更有打草驚蛇的風險。”
幾人聞言也頻頻點頭。最終,確定由暗線搜索紀氏的信息並暗中觀察,將其一言一行詳細記載每日傳來朝暉堂。幾人分析過後再擬定下一步計劃。
經過三兩日,紀氏的性格、喜好及過往經曆便一一擺在了沐晴麵前。為了方便商量,這幾日她給容王氏請過安就過來跟三人一同在朝暉堂探討。
沐晴看著手裡關於紀氏的消息暗歎:這婦人深居簡出,平日裡除了一些必要的宴請鮮少出門。因著信佛,平日裡對待府裡的下人也較為隨和,從不動輒打罵。更是個樂善好施的性子,每逢十五都會給百姓施米糧。
四月十五,姑蘇城門東街巷口。
一個尋常侍衛裝扮的少年斜倚靠在牆上,看著不遠處正在排隊領米糧的隊伍皺眉道:“這麼有佛心,勸你夫君少貪點豈不是更實在?拿著百姓的血汗錢在這惺惺作態,嘖嘖……”
“你少說幾句,彆忘了你現在是個侍衛。”溫衡出聲打趣。
“侍衛怎麼了!侍衛還不能說話了!再說了,憑什麼我是侍衛啊!”蘇堇不服氣了。
“她們來了!”容堇說罷朝如鋒使了個眼色。
一輛低調的黑楠木馬車駛近,在施米糧的鋪子不遠處停下。馬車的車簾被人從裡麵掀開又快速放了下來,車中人吩咐了什麼,馬車便繼續朝城門外駛去。
馬車內,沐晴坐得有些不舒服,雖說墊了好幾層被褥,在這石子路上晃晃悠悠的還是照轎車差遠了。
她索性掀開簾子,便看到有車夫打扮的下人朝容音胤等人連連道謝。隨即一路小跑,停在路邊的婦人身旁回稟什麼。不一會兒,那婦人在仆婦、丫鬟的攙扶下往這邊走來,與容胤說著什麼。
沐晴在司棋的攙扶下從馬車內下來。
容胤朝紀氏還禮,“夫人客氣了!這位是我京都來的表妹陸淺,這位是她兄長陸溫遠。恰逢今日十五,表妹央著來寒山寺上香。”
幾人短暫寒暄過後,紀氏和陸淺便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原來,昨日幾人發現紀氏每逢放糧都會親自出門視察一番,再順道去城外的寒山寺上香祈福。便設計了這一出巧遇。
車廂內空間還算寬闊,陸淺和紀氏坐在主位,司棋和紀氏的仆婦分坐左右。
沐晴趁著寒暄的時機,暗中觀察紀氏,言語間確實慈祥可親;倒是她身邊的仆婦不苟言笑,眼神戒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