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懷州所收到的兩個無縫銜接的任務,可以肯定的是,新的任務會連續著開啟。
等等,他似乎發現了任務分配的規律!
能接到同一個任務的人,他們第一個任務開啟之間相差的時間,一定是四天的整數倍。
道理很好理解:假設邵懷州和倪衡的任務結束,接到新的任務目標都是:萬燁。
那麼就說明,邵懷州和倪衡上一個任務結束的同時,萬燁最後一個任務以失敗也結束了,要被處決。
萬燁和邵懷州還有倪衡任務開啟和結束的時間是相同的。
假設對於倪衡來說,殺死萬燁可能是他第三個任務,對於邵懷州來說,殺死萬燁是他第一個任務。
倪衡和邵懷州第一個任務開始之間,隔了兩個任務的時間。
一個任務的周期是四天,那麼倪衡開啟第一個任務是邵懷州開啟第一個任務的八天前。
打個比方,倪衡和邵懷州還有萬燁都是周一,但是是一個月裡不同的周一。
但是否會有同一周期的罪人任務開啟之後,才有罪人接到相同任務?
很快邵懷州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任務是以四天為周期,四天後一定會結束。
假設新的罪人是從第二天加入的,那麼對於他來說,任務就隻有三天。
這是絕對的不公平。
許人均內部的邏輯是自洽的。
既然他要公道地處置罪人,那就不會做出不公道的事。
所以這個新的罪人不會是“周一”,而是自己周期裡的“周二”。
所以按照這個規則,甲若收到殺死罪人乙的新任務,說明甲乙必須處於相同的周期——
也就是說,甲乙之前的任務必須同時開始同時結束。
甲乙必須都是“周一”。
隻有“周一”才能接到殺死其他“周一”任務。
所以,隻要之前接到過同一個任務的罪人,一定是處於相同周期的罪人。
甲乙兩個“周一”或許可以在殺丙“周一”時合作,但在最後可能會因為要殺死對方而反目。
好巧妙的設計。
而且,處於同一周期的罪人們中,先開啟任務的罪人,很有可能會被後開啟任務的罪人殺死。
按照這個邏輯理下來。
邵懷州和倪衡的任務都是“黃腸題湊”。說明他們處於同一任務周期。
邵懷州不禁心裡一抖——也就是,有要可能殺死倪衡的人,就是邵懷州。
最後一個任務失敗的罪人,肯定不會將自己將被處決的消息透露給其他罪人。
因為其他罪人的新任務目標,極有可能就是自己。
閒聊的作用大致是用來推測其他人的任務。
紮盲盲遊戲,就是利用任務信息找出要被處決的罪人。
被處決的罪人要算好自己任務的時間,並且偽裝在其中。
這樣一來。
邵懷州所拿到的任務“黃腸題湊”指的就是喬瑋的話,那說明喬瑋最後一個任務已經失敗了。
喬瑋是這局被處決的罪人。
邵懷州記得,兩天前他拿到了那張“黃腸題湊”的字條。
喬瑋的任務,是在兩天前截止的,兩天前,城隍廟內隻出了一樁案子,這樣便能推算出,喬瑋的最後一個任務是“懸魚惹草”。
隻不過,被誰先一步完成了。
恐怖的是,邵懷州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倪衡,喬瑋,石享應該是處於同一個任務周期的。
殺死石享的並不是自己和任務已經失敗的喬瑋。
用排除法也知道是誰了。
邵懷州忍不住看了眼對麵的倪衡,倪衡也沒興趣聽其他人的閒聊,他正微笑著凝視著邵懷州。
想到自己推理的結果,倪衡看上去絕對沒有表麵那樣簡單。
他不僅僅是個玉麵狐狸,更是個笑麵虎。
等等,既然提供任務數對自己很危險,那席間,那位情緒突然失控的萬燁為什麼自報家門,自己隻剩最後一個任務了。
如果不止是簡單的情緒失控呢?還是在演戲?
演戲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或許可以反推一下——
自爆家門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問題回到萬燁。
假設萬燁最後一個任務確實已經開始了。那麼最多還有四天的時間。
若是任務失敗了,邵懷州將自己囊括在十一個罪人之內,都有可能捕殺萬燁。
此時萬燁宣布:“他的任務隻剩一天了。”
謊報了任務周期,和他一樣任務隻剩一天結束的罪人就會意識到自己下一個任務的對象有可能就是萬燁。
邵懷州決定等會再觀察一下萬燁,看他是否在扮演那種情緒波動之人。
哭哭啼啼的閒聊結束了,邵懷州大致能猜測到下麵的走向——
喬瑋通過搜集各個人的紙條,來判斷究竟誰是和自己處於同一個周期內,在遊戲開始後,殺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
倪衡要是老老實實寫了黃腸題湊,他可就完蛋了。
喬瑋將一張張紙條展開在眾人麵前,開始唱票:
“侏儒柱”
“木流牛馬”
“傅粉何郎”
“侏儒柱”
“洛神賦”
“木流牛馬”
“穆天子宴瑤池”
“鱸魚蓴菜”
“洛神賦”
“黃腸題湊”
邵懷州聽到黃腸題湊,忍不住捂眼:“……”倪衡這個笨蛋。
“還有一張空白。”
喬瑋知道空白是“遊戲之外”人質邵懷州交的,所以並沒有深究。
聽到這個唱票的結果,眾人陷入了沉思。
坦白任務不僅會暴露所處周期,而且還會暴露競爭關係。
倪衡這家夥在想什麼啊?
其他罪人沒有傻到將自己的任務公之於眾,那個“鱸魚蓴菜”一看就是編的。
喬瑋提議:“遺書寫好後,統一投到箱子裡。”
邵懷州隻覺得,喬瑋是想靠遺書來對應紙條的字跡。
他瞄向倪衡,想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寫,比較他倆現在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
倪衡在認認真真地寫著遺書,甚至還在畫畫……
臨死還不忘畫畫,好的,有夠敬業的。
大部分人是沒寫遺書的。
因為遊戲,他們的人質或許死光了。他們寫了遺書,也不一定會有人能收到。
緊張過度的罪人們,開始四處走動。
倪衡與邵懷州擦肩而過時,給他塞了張紙條,應該是剛剛寫遺書時偷偷夾帶的:
“最多有兩個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