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將箭拔下來,放在托盤上說道:“稟萬歲爺,這裡統共有四支箭,其中三支屬福爺,皆射中猛虎前腿。一支屬十二阿哥,由下至上直刺猛虎喉部,隻是這腹部還有一處傷口,雖不致命,卻也擊中了猛虎的要害。”
乾隆疑惑,看著十二阿哥問:“這是怎麼回事?”
十二阿哥說道:“回皇阿瑪,猛虎腹上的那一箭是兒臣射的,而喉部致命一箭卻是出自綿憶。”十二阿哥又把剛才驚心的一幕同乾隆說了。乾隆暗地裡不得不感佩,綿憶竟又這樣的能耐。
乾隆麵上不大情願,乾咳一聲,說道:“既然這樣,那這彩頭就歸得綿憶了,等會兒回了宮,自有重賞。”
東兒臭著一張臉,極不服氣。
綿憶跪身謝恩,說道:“綿憶謝皇瑪法賞,進來天氣微潮,皇瑪法尚有些年歲,不可過寒。所以,綿憶欲將此虎獻與皇瑪法,全當綿憶一片孝心。
“嗬嗬,難得你有此孝心,朕受了。”乾隆聞之大喜,眯著眼讓人將猛虎抬走。綿憶心裡計較,一張虎皮方讓乾隆對自己增了信任,滴水石穿,有朝一日,必定要讓乾隆全然相信自己。
跟隨乾隆回了宮裡,綿憶在殿裡等候。乾隆在內房換了家常衣袍,圖海將一封信奉上:“稟萬歲爺,這是榮王爺命奴才轉呈給皇上的信箋。”
乾隆親自拆了信箋,上麵隻有四個字“同意指婚”,乾隆十分納悶,許久都沒弄清其中的意思。
乾隆命人收起信,出了房,問綿憶要何賞賜。綿憶故意猶猶豫豫半天,仍是不敢回答。乾隆今日心情大好,笑道:“今天你拔得頭籌,要什麼儘管說。”
“皇瑪法可還記得兩年前答應綿憶,要將南兒配與我,當時皇瑪法介懷我們年紀太小,現在南兒方過豆蔻,不知皇瑪法一下如何。”
乾隆的臉上陰晴不定,他正要找借口推脫,忽然想起永琪送來的信。同意指婚,難道指的是這個婚。可他們是親兄妹,又怎麼可以成親。然而,永琪卻要借信提前告知,難不成這裡麵還有隱情嗎?
那時候草率答應綿憶隻是為了拖延時間,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如果這時候不答應他,綿憶必定追問到底‘可要是答應了他,萬一自己會錯了永琪的意思,那不是釀成大錯了嗎?乾隆腹誹。
這期間,綿憶一直觀察乾隆的神色。乾隆心裡雖然踟躕不定,臉上卻是一直保持著平定。但事實上,無論乾隆表現得如何鎮定,綿憶都已經知道了真相。綿憶此舉隻是為了逼迫乾隆道出真相,到時候乾隆對他便存了愧疚之心。
經再三決定,乾隆摸了摸鼻子,問道:“你可是認真的?”綿憶堅定不移:“回皇瑪法,綿憶對南兒是認真的,求皇瑪法成全。”
半晌無聲,乾隆又猶豫了一陣後說道:“朕答應了。”這次換做綿憶詫異,他微張了張嘴,但恐乾隆起疑,趕緊謝了恩。
綿憶實在不解乾隆怎麼會一口答應下來,難道乾隆是故意試探自己,既如此,那就陪著他將這場戲演下去好了。到時候,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先安奈不住。
乾隆咳了幾聲說:“你紫薇姑姑尚在孕期,你們的婚事就等她出了月子再辦吧。到時候朕會全權交給她負責的,你若有什麼缺的,隻管問她。”
綿憶跪安之後,乾隆又開始迷惑了。實在解不透永琪信裡的意思,又想起兩年前紫薇想自己許下保證:“紫薇今日在此以性命向皇阿瑪保證,絕對不會令有違倫德之事發生的,請皇阿瑪相信紫薇這一次。”紫薇緣何敢作這樣的保證,現在想來,乾隆頓覺紫薇的話裡還有另一層意思。看來除了永琪,也隻有紫薇和爾康知道信裡的意思了。
乾隆招來王喜,說道:“去趟額附府,把額附宣了來。”
過後,王喜去了很久都未回來,乾隆左等右等,終於有些不耐煩了。正要叫人去催,爾康急匆匆進來,臉上帶著喜色,跪地道:“兒臣恭喜皇阿瑪,紫薇誕下了一位格格。”
“好,好。”乾隆聞之大喜,報了一大堆賞賜的物件讓王喜去準備,卻絕口不提要令爾康恢複原職的事,等王喜出去之後,他說道:“朕問你,南兒究竟是何身份。”乾隆命爾康起身,把永琪的信遞與爾康。
爾康眼中一懾,遲疑了一陣後才說:“皇阿瑪容稟,南兒本非榮親王之女,其實她是簫劍的女兒。”
“簫劍?”乾隆不禁詫異,“好端端的,怎會是簫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