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府裡邊消停了些，小太監們方走進去，對小燕子打個千說道：“皇上旨意，從今起還珠格格就留在榮王府，無事不得外出。若是格格要入宮，就同榮王妃或是簡親王說。簡王爺會安排格格入宮的，奴才們告辭了。”

“你們回來，誰是榮王妃，還有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小燕子追出去問。

小太監撓撓頭，說道：“這個……這個奴才們也不知，咱們都是按著皇上的旨意來辦。”

知畫走上前，說道：“辛苦公公們了，公公們回去罷，剩下的事就由我來同還珠格格交代清楚吧。”

“哎，那就有勞榮王妃了。”小太監們將爛攤子丟給知畫，行了禮急忙開溜了。

知畫為小燕子拂了拂領子上的褶皺，慢悠悠道：“瞧姐姐渾身臟的。”隨後，她眼鋒一轉，對侍奉的丫鬟說道，“你們還不快為側福晉沐浴更衣，千萬伺候好了。”

“榮王妃，你什麼時候成榮王妃了？”小燕子難以接受，在她與永琪去大理的時候，乾隆並未冊封知畫為榮王妃。綿懷來京之前，她也聽爾康說了，她不過是獨居在榮王府裡的側福晉。

知畫笑得燦爛：“姐姐還不知道麼，這都是靠艾先生為我求來的。說起來，我還要謝謝那位艾先生呢。”

艾先生自然就是永琪了，小燕子斷然不敢相信，永琪一回來就讓乾隆封她做了榮王妃。難道，他對知畫是有感情的嗎？不然，這麼多年了，一回來發覺自己不見了也不找，第一件事就封了知畫。

“側福晉，奴婢們帶您去沐浴。”幾個小丫鬟上前說道。

小燕子鼓著一張臉，說道：“你們退開，讓冬梅，彩霞過來。”

知畫伸手為小燕子摘取埋在發間的枯草，說道：“忘了告訴姐姐了，從前漱芳齋跟來的一班奴才宮女，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給送回宮裡去了。知道姐姐使慣了她們，都是我不好，沒考慮周全。姐姐就委屈一下，讓她們這些笨手笨腳的人先伺候你吧。姐姐要是再不願意，就讓知畫來伺候姐姐吧。”

“哼！”小燕子心知說不過她，隻能忍氣吞聲，先跟著她們去了。

沒過多久，小燕子被丫鬟們簇擁著出來。衣著光鮮亮麗，完全不似剛才那個邋裡邋遢的小燕子。知畫殷勤地拉過小燕子，說道：“姐姐瞧瞧這樣打扮多好呢，明明有王府不住，何必去住什麼天牢呢。”

知畫戳到了小燕子的痛處，小燕子乾瞪她幾眼：“綿懷在哪兒？”

“綿懷這會兒自然在房裡了，姐姐要是想去看綿懷，就讓小丫鬟們領著你去吧。”知畫掩著唇笑笑，作擔憂狀，“不過綿懷似乎很不喜歡姐姐呢，姐姐可得有些耐心啊。”

“這還用你說！”小燕子再次瞪她一眼，然後跟著小丫鬟去了綿懷房裡。

知畫對餘下的人鄭重說道：“你們記住了，此人是榮親王從前在民間納的妾。你們若膽敢去外麵亂說，仔細剪了你們的舌。”

下人們戰戰兢兢，點頭應過之後，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這些人皆是綿憶親自挑選的奴才，不僅衷心，而且多半都是未聽說過“還珠格格”這一名號的。因此，知畫也隻是無謂警告一番，至於他們會不會出去胡說，她心裡清楚得很。

知畫在石桌子邊坐下來，命人備好點心茶水，閒閒地候著小燕子出來。不一會兒功夫，小燕子就怒氣衝衝地走出來，連看也懶得看知畫一眼，徑自往門邊走去。

“姐姐要去宮裡麼，皇上下了禁足令，姐姐要是出去就是抗旨不尊了。”知畫如無事人一般坐著，慢條斯理地吐出一番話，“姐姐這些年在大理還沒玩夠麼，怎麼一回來就想著往外跑。咱們姐妹好些年沒見麵了，姐姐難道就不想我嗎？”

知畫拍了拍石凳子，笑著招呼道：“姐姐，你看，我準備了茶點水果，我們一塊兒敘敘舊吧。”

小燕子不理她，伸手去掰門環，便開門邊說：“我要去問問永琪，他為什麼要讓皇阿瑪封你為榮王妃。”

“回來！”知畫用力一拍石桌，指上脆生生的瑪瑙戒就這樣斷了。知畫沾起碎片隨意一拋，不屑道，“跟了這麼多年了，早就看膩了。如今碎了最好，總算可以換新的了。姐姐，你說是嗎？”

小燕子聽了這番話失魂落魄，也顧不得出門了，她轉回去，紅著眼眶問：“什麼換新的，什麼看膩了，永琪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知畫拉她坐下來，將一塊糕點夾道小燕子碗裡，平靜地說：“永琪沒對我說什麼，不過我感覺到了。姐姐聽過‘喜新厭舊’這個詞嗎，舊的總是替代不了新的。”知畫頓了頓，趕緊賠不是，“姐姐，你瞧我說錯話了。我忘了姐姐聽不懂四個字四個字的，真是該死，姐姐千萬彆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