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臉上勾起一抹嘲諷，瞥眼正好看到小燕子從遠處及近。永琪背對著，全然看不到。知畫伏在永琪肩頭，哀求道：“永琪，你抱緊我，可以嗎？就這一次，一次就可以了。”

永琪抱著知畫的手緊了緊，把知畫攬在懷裡，連連點頭：“隻要你心裡好過些，彆說一次，以後都可以。”

身後河東獅吼聲鋪天漫地席卷過來：“永琪，你氣死我了！我居然背著我做這種事，我恨死你了！”

永琪聞著小燕子的怒吼聲趕緊放開知畫，這時候小燕子已經跑遠了。永琪正準備去追，綿憶不鹹不淡說了一句：“艾先生若這樣去了，額娘又該傷心了。”

知畫指責道：“綿憶，不許胡說。”又轉向永琪，勸道，“姐姐愛鑽牛角尖，你快去追吧。”

永琪猶豫著該不該去，看著綿憶那滿是憤懣的表情。永琪狠了狠心，這次沒有去追：“罷了，小燕子脾氣雖倔強，不過生完氣就好了。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不礙事的。”

然而，這次永琪萬萬沒有想到，小燕子駕著馬一走就是永彆，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了。眼下，永琪隻想著如何補償他們母子兩，哪怕隻能儘一點力也好。

知畫再次回到佛堂裡，看著火盆裡的火漸漸熄滅，知畫露出笑容。可當轉身回看永琪的時候又是一臉內疚：“永琪，我求你了，以後你還是彆再上這兒來了，免得姐姐誤會。”

說罷，不給永琪任何回話的機會，知畫就帶著綿憶離開了。徒留下永琪一人處在原地，離也不是，留也不是。

踟躕半天，還是決定先看了綿懷再走。可永琪遇到的情形和小燕子一樣，綿懷一見到他就將他推得遠遠地，像躲壞人似的待在房裡不肯出去。永琪無奈，隔著門同綿懷說了一會兒話，等綿懷終於肯應幾句了才放心地走。

永琪垂頭喪氣地回了宮裡，今天乾隆看起來氣色不錯，招了永琪過去陪他下棋。王喜扶著乾隆靠在枕上，又命太監們擺了棋盤，如今乾隆下不了床，一應事宜都隻能在床上做了。

永琪擇了白字，將黑子讓給乾隆。兩人隻管下棋，也沒說彆的話。每次一盤棋用不了幾下，永琪一片白子都被乾隆收了去。

乾隆見永琪心不在焉，問道：“可是此去榮王府不順利，難不成綿憶還未完全原諒你？”

“不關綿憶的事，是小燕子。”永琪皺著眉頭說道。

“小燕子又和你杠上了？”

永琪點點頭：“這次鬨得過頭了，也不知怎的，她自從回了京城就總是疑心我，從前小燕子絕對不會這樣無理取鬨的。”

“嗬嗬，你還彆說，從前剛娶知畫那會兒，小燕子比這次鬨得還要厲害。可能是醋勁太濃，等過了這陣子氣消了就好。”乾隆今日心情好，所以說話的語氣也比往常輕鬆些。

永琪點點頭，依舊一籌莫展：“皇阿瑪，今天兒臣去看綿懷了，兒臣覺得綿懷近些日子似乎……似乎……”永琪似乎了半天還是沒勇氣說出“低能”二字。

乾隆許久未見綿懷，並不知道永琪要說什麼。他擼著胡子說道：“朕一直納悶，你從小精通古詞典籍，即便綿懷受小燕子影響，也斷不該連你一分半分都未繼承。朝中常埋怨他不知禮數，無才無德，這些難聽的字眼朕雖都忍下來了，可是見著綿懷這樣，朕心裡著實擔憂啊。他將來可是要承繼榮親王爵的，若如此，怎能服眾。”

永琪長歎：“此事說來話長，綿懷方懂事之時，兒臣原本是打算教授他詩書典籍，可是小燕子擔心綿懷若是太過優異，皇阿瑪就會惦記著將他帶回京城。所以小燕子一直都不允許我教授綿懷任何詩詞，以及齊射，我隻好背著她偷偷教了綿懷一些基本的字……”

永琪把事情原委經過細細說了一番，乾隆心裡一直在說“可惜”，小燕子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不管綿懷好不好，乾隆早晚要將他接回京城的，可如今這樣，實在是難以委以重任。

乾隆再無心下棋，命王喜收走了棋盤，複又躺下去。永琪一臉擔憂，可是乾隆一直悶悶地不說話，也沒說哪裡不適。永琪沒有辦法，隻好向乾隆跪安退下。

永琪回了翰林院，然而此時十二阿哥根本想不到永琪會來。他詫異：“艾先生今日不是告假了嗎，怎麼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