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康走後,綿懷就從梁柱子後閃出來,撲到綿憶懷裡。綿憶被嚇了一跳:“你不在榮王府,怎麼在這兒?”
“額娘犯了頭疼病,讓嬤嬤帶我過來玩。”
一聽知畫犯了頭疼病,綿憶滿是緊張,看向帶綿懷過來的嬤嬤。隻見那嬤嬤搖了搖頭,綿憶才明白知畫的意圖。
綿懷把臉埋在綿憶懷裡不肯出來,像殺豬般哭:“哇……我不要去緬甸,和大人說緬甸人要將我帶到緬甸去,和大人說緬甸人喜歡打光著半個腦袋的孩子,我不要去那裡,我真的不想去。那裡沒有額娘給我剝桔子吃,也沒有雞腿吃,他們還打人。剛才姑父還要送我去緬甸,你告訴姑父我不去。”
綿懷說得毫無條理,但總之一句話就是不想去緬甸。知畫將他送過來就是為這事,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讓綿懷聽到了他和爾康的對話。
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怨不得我,綿憶在心裡暗道。過後,他彎下腰,為綿懷擦了擦哭花的臉,試探道:“你怎麼知道姑父要將你送去緬甸?”
“哇……剛才姑父說了,想讓皇瑪法同意我去緬甸,我不去,我不去!”綿懷邊哭邊跺腳,還往綿憶身上蹭,“這裡有額娘給我剝桔子吃,我不去。”
“可是姑父的話我不能不聽,哥也舍不得你去,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你讓姑姑告訴姑父,也讓額娘告訴姑父。”綿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起來極是可憐。
綿憶憂心忡忡地歎氣,就跟哄五歲孩童似的對著十二歲的綿懷:“姑父決定的事姑母和額娘都不敢反駁,這世上敢反駁姑父的人隻有皇瑪法。如果綿懷不想去緬甸,就趕緊入宮去告訴皇瑪法,隻有皇瑪法同姑父說了,綿懷才不用去緬甸。”
“嗯!”綿懷點點頭,學著綿憶平時的樣子,“備車!”
曾幾何時,綿憶為了保住世襲的資格,也這樣哄騙過綿懷。時過境遷,沒想到綿懷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儘管從前對永琪再恨,綿憶也沒理由對一個孩子下手。將綿懷送去緬甸,說實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的。
說來也奇怪,綿懷與綿憶剛進養心殿,昏迷了兩天的乾隆居然破天荒醒過來了。綿懷哭訴著爾康要將他送去緬甸一事,乾隆雷霆震怒:“豈有此理,他借了幾個膽,要你去守靈還不夠,居然還……還……咳咳咳。”
“皇瑪法息怒。”綿憶武官痛癢地來了一句。
乾隆哪裡能息怒,平息了咳嗽,就把淚汪汪的綿懷攏過去,對綿憶說:“把那居心叵測的狼子綁上殿來,朕再不能容他。”
“皇阿瑪息怒,也許姑父也是受一時蒙蔽,懇請皇瑪法再給姑父一次機會。”綿憶沒有深勸,也沒有跪下去,因為他了解乾隆,如果在這時候深勸,恐怕連自己也會被牽連其中。
“哼,一時?他從兩年多前就開始蒙蔽,朕給了他多少次機會,他不僅不思悔改,現在還勾結……勾結……”
綿憶趁機為乾隆撫背:“皇瑪法龍體為重,綿憶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