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 “你家王爺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病症……(1 / 2)

奚硯踩著細碎的月光回房。

他今夜喝了不少酒,謝墨還在前麵應付賓客,闌珊的酒意與臘月的冷風一激,將他的太陽穴激得生疼,剛養出來的幾分血色急速地變成了蒼白,他喝掉最後一盞酒,找了個借口先回了後院。

以後這就是他生活的地方了。

他扶著欄杆醒酒,溫熱的額頭抵在冰冷的手背上,麵上是醺紅的醉意,可那雙眼睛依舊明亮。

攝政王府。謝墨的地盤。他從未想過的未來。

承端捧著手爐跟在他身後,輕聲勸道:“大人要不先進屋裡歇歇,一會兒再凍著怕又是要燒起來。”

奚硯擺擺手,呼出來的氣化成十二月冰冷的夜風:“承端,你有想過今天嗎?”

承端語塞。

奚硯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也沒想過。”

“是謝墨太過於得寸進尺了些,無論多位高權重也不能這般由著性子胡來,大人您是委屈了的。”承端上前幾步,“不是您的錯。”

“那是誰的錯?”第三道聲音在寂靜中響起的時候,承端半邊身子都顫了一顫,“這有什麼錯?”

謝墨身上有著更加濃重的酒氣,那雙藍色的妖冶眸子裡有著如霜冷意,他左手抬起來,屈指一勾,不知隱在哪裡的成蹊一個箭步躥了出來,一把攥住了承端的胳膊。

奚硯猛地喝止:“謝墨!”

“彆緊張,我隻是讓成蹊帶他走。”謝墨冷冷地斜了一眼承端,“主子都要歇了,再貼身的小廝也不必在這裡蹲著了。跟你成蹊哥喝酒去吧。”

承端掙紮著:“我為我主子守夜,要你管!?”

“嗬,你說這事兒巧不巧。”謝墨大步流星走到奚硯麵前,抓起他的手腕往房裡拽,“從今天開始,守夜這碼事還真的歸我管,你總不希望聽見什麼不該聽的牆角吧?”

“謝墨!”此等弦外之音奚硯如何聽不出來,又羞又惱讓他一把掙脫了謝墨的禁錮,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謝墨臉上。

“啪——”

過於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色裡震耳欲聾,成蹊和承端都止了動作,訝異地看著謝墨的臉被扇到一側,大紅燈籠下,那掌印顯得諷刺又醒目。

“王爺!”成蹊剛要動手,承端立馬反客為主,擰住他的胳膊不讓他上前。

謝墨用手指碰了碰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一碰就疼,他氣笑了:“奚硯,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你一拳砸的就是這兒,現在你一巴掌扇的依舊是這兒。”

奚硯看出他怒火即將傾瀉,反倒鎮定下來。

“謝墨,要殺要剮衝我來,你想報複的人是我,和承端沒關係,放他走。”

“沒關係?”謝墨挑了挑眉,“那你也覺得方才他說的那些話是對的了?”

奚硯沒答話,彆開了眼,胸口猛烈起伏著。

謝墨逼問:“你覺得是我的錯?還是你的錯?”

奚硯乏力地閉上了眼睛:“這與誰的錯無關。”

謝墨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所以,歸根到底,在你心裡,你我成親就是錯,這件事就是錯,對不對?!”

他沒等奚硯回答,亦或是已經不想聽他那過於顯而易見的答案,他反手擰著奚硯的腕,拖著人跌跌撞撞進了屋,成蹊和承端兩個人被拍在了門外,木門與門框撞在淩亂的寒風裡,劈裡啪啦地響。

奚硯本就很高,謝墨依舊比他高出那麼多,這幾步路奚硯不得不快走才能避免完全被他拖著走,謝墨看都沒看桌上擺著的雙龍喜燭,也沒看那些擺放漂亮的瓜果,直接將奚硯拖進內室,鋪天蓋地的紅色充盈在眼眶中,奚硯被扔進了床裡。

他剛剛翻身想坐起來,謝墨已經屈膝卡進了他的雙腿,啪地一聲,雙手壓住奚硯的,將他完完全全禁錮在自己的領地之內。

就像是捕獵的鷹隼,終於將自己的獵物帶回了老巢,於是開始仔細琢磨該如何下口,才能滿足自己最本能的欲望。

這姿勢太危險,奚硯喉結上下滾動,眼睛裡難得露出一絲慌亂。

謝墨在盛怒之下分出了些笑意,緩緩往前湊:“你怕了?”

奚硯的確被看得有點兒發毛:“我怕你什麼?”

“也是,新婚之夜,該發生什麼、不該發生什麼,都應該發生了。”謝墨目光下垂,盯住奚硯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的薄唇。

那張唇從來都是薄薄的,他原來聽說過一句話,薄唇之人多薄情,但奚硯不,起碼謝墨認識他這許多年來,他明麵上清貴高冷、拒人於千裡之外,但實則真誠熱忱,刨開三尺寒冰下是熊熊燃燒的火種。

這些火種塑造了他,也困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