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綣 可他真的好渴。(1 / 2)

奚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抱在腰上的那雙手越來越緊,幾乎要把他的腰勒斷,他不適地想從那雙手裡掙脫出來,謝墨怒火中燒,直接把人往肩膀上一扛,仗著身高腿長怒氣衝衝進了後院,單腳踹開了臥房的門,然後把奚硯扔進床裡。

這一下把奚硯摔了個七葷八素,他還沒搖搖腦袋坐起來,謝墨已經躬身頂上了床,把奚硯掙紮著的兩隻手往一起一捆,單掌擒住那一雙腕子往頭頂一推,空著的那隻手彆過他的下巴。

奚硯是真的醉了,他眼底不複清明,努力辨認著眼前束縛自己的人是誰,這人騎在他的腰上、抓著他的手腕、捏著他的下巴,他不清楚這人要做什麼,隻能全憑感覺,覺得這樣的動作很不舒服。

謝墨的聲音又低又沉:“奚硯,你真的喜歡的是他,醉了也要念著他,是嗎?”

奚硯根本沒聽懂,用力地掙動著。

“彆動。”謝墨咬緊牙關,“我都跟你說了彆……”

奚硯喝高了,他可沒有,眼瞧著這人在自己掌下掙紮顫抖,一雙眼睛裡含著迷茫的霧氣,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他何曾看見過奚硯這幅樣子?

他盯著奚硯的臉,怒火詭異地褪去,轉而泛起一陣奇怪的異樣。

……這真的是奚硯?

那個身子筆挺、氣質輕軌、一舉一動都不敢讓人心生褻瀆的……奚丞相?

奚硯掙紮著說話,從半啟的、殷紅的唇裡,謝墨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舌尖。

“你……你放開我。”他越說好像越氣惱,因為發現沒有什麼用處,眼底的霧氣就越濃,“你放開我,從我身上下……下去。”

他的雙腿蹭著謝墨,明明是要掙脫謝墨的束縛,反倒讓謝墨更用力地攥緊了。

謝墨趴下去,鼻尖幾乎抵在一起。

奚硯鼻尖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謝墨的鼻尖蹭上了些,沒澆滅這場來得詭異的火,卻讓它愈演愈烈。

他啞聲道:“我若是不呢,奚硯。”

“混……混賬。”奚硯麵色發紅,“謝墨,你是個混賬。”

“認出我來了?”謝墨壓緊了他的雙腕,得寸進尺地湊過臉去,“幾天沒見我了?嗯?說走就走?你對我還真是眼不見心不煩啊,就這麼嫌棄我?”

“今日中午同喬鬆軒吃酒吃得很開心吧?奚大人什麼時候這麼沒有風度過?嗯?他回來了你這麼開心?”

謝墨貼著他的鼻尖說話,那些灼熱的氣體滾在他的麵上,與吃了酒後發出來的汗意糾纏在一起,像是纏了一層酥酥麻麻的網,癢得他渾身難受。

他努力往後仰頭,閉眼去回避這密密麻麻的癢帶來的不堪感受。

“謝墨。”

謝墨的動作一頓。

他們貼得太近,任何細枝末節的變化都會被對方感知得一清二楚,奚硯喝多了反應遲鈍,可謝墨沒有,他清楚地感受到就在方才奚硯掙紮的動作下,他們兩個……

他的心臟重重跳動:“奚硯。”

奚硯的眼嵌了一絲縫,微微幽光透出來,偷著看他。

謝墨猛地俯下身去,又在他唇畔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下了。

果然,他看見奚硯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清明,還沾了些狐狸似的算計。

不能落下。

謝墨重重呼吸著。

不能落下。

這一吻若是落下,他對奚硯的渴求就會變得昭然若揭,奚硯最是會拿捏他,若是被他看出來,以後他一點勝算都沒有。

可他真的好渴。

帶著水光的唇就在眼前,裡麵豔色的舌若隱若現,比任何傳奇話本中所寫的妖孽都要攝人心魄。

他從前怎麼不知道奚硯這麼勾人?

就好像剝開了那層官人文士的文雅風骨,留給謝墨的卻是三丈紅塵,他作繭自縛,又欲壑難填。

謝墨鬆開了手,那三丈紅塵倏然遠去,他掙脫了快要令他窒息的禁錮,從床上退下來,大口大口喘息。

怎麼會……明明想要給他個厲害瞧瞧的人是自己,卻反被壓製住了手腳,攝住了心神。

奚硯掙脫了桎梏,下意識地蜷縮成一團,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