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麼,到底你是個機敏的,這樣彎彎繞繞,你都能想出來。”我笑著瞧了眼端嬪,“瞧見沒,這樣機靈的一個人,這下我可就放下心來了。”又假作遺憾的歎了口氣,“可惜那孩子要少了份她僖母嬪的賀禮了。”
“瞧你說的,我還能賴了這份禮不成?就衝她以後的那句僖母嬪,我就得大大封上個紅包。”僖嬪眉眼溫婉,有些出神,“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長得可好?上次瞧她還是滿月的時候,小小個兒,軟軟地。”
“早晚有你們見麵的時日,急什麼呢?”端嬪也笑著搭話了,“既僖妹妹這麼說了,我少不得也要隨一個大紅包,要知道,她小名還是我取的,這可是了不得的緣分呢。隻可惜了我的荷包,這下要空出不少來了。”
“瞧你說的,”我看似不滿地瞅了她倆一眼,“才好些呢,就一唱一搭地來拿我打趣,”說到這兒,到底是撐不住笑了出來,“想來小家夥會很開心的,那是隻喜鵲樣的小東西,什麼亮晶晶地瞧見了便不撒手了,也不知隨了誰的性子來。”
“且不說這個了,我早先的時候,恍惚聽人說,貴妃和惠妃那一脈的良貴人有些不對付,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才過了不到兩年,她就格調掉得這般低,尋貴人一級的岔子了?”說這話的,是端嬪,想來她雖是在慈寧宮角落,到底有些人脈,不至於消息閉塞。
我漫不經心地捧了盅茶,略沾了沾唇,“這有什麼稀奇的?就連宜妃都有些看不慣良貴人了,”“這是怎麼一說?她出身這般低,想來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波來,如何能惹了兩位娘娘?”這是被挑起好奇心的僖嬪,“往日我身子好的時候,也曾與她見過數麵,看著是個低調懂事的人,”
“不是彆的事,上個月四阿哥打發人送東西來的時候,我聽送東西來的小成子提過幾句,似乎是養在惠妃名下的八阿哥很是得人喜歡,短短數年間功夫,就和九阿哥、十阿哥情誼深重起來。想來也有養在惠妃膝下的關係,有著當年大阿哥幾分風範,,要不怎麼說惠妃會調教人呢。”
“是麼?這段時間我倒有些孤陋寡聞了,這麼大的事,我才得知。”僖嬪帶著幾分低落,輕聲說,很有幾分自嘲的模樣。
“這是怎麼一說?不過小孩子的吵吵鬨鬨罷了,你倒還當真了。”這是端嬪的寬慰,我聞言也收拾起了隨這句話散漫開的心事,也擺出了笑臉來,“橫豎那邊尚書房鬨翻了天也與咱們不相乾,不過無事時瞧個樂子罷了。又有什麼靈通不靈通的,要彆人知道了,又該是一場風波了。”
“瞧你說的,難不成。。。”僖嬪止住了話頭,側過身比出個四來,“我們又有什麼想頭的,橫豎出身在那裡擺著,再說,後宮裡本就是論資排輩的地方,良貴人想要出頭,還有的等呢。”我話雖這麼說,重音卻落在了“出身、資輩”上,意思是四阿哥好歹是皇後養子,上頭又有大阿哥、太子,眼下自是該老老實實,勤勤懇懇了。
兩人會意,也不多做糾結,將話題轉到了良貴人身上,“聽說她父親已是從辛者庫管事提拔到內務府襄理了?這可是難得的好事,”“不過是借了八阿哥的東風,不然,皇子外家出自。。。說起來可不怎麼動聽。”“可惜了良貴人的出身,不然,她這般溫婉的性子,最是。。。”
正絮叨間,僖嬪打量了眼蓮花漏,低呼,“呀,都快到午時了,往日我總覺得時間過得慢,蓮花漏的水一點一點落下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這會兒,才知道日子過得飛快,一眨眼間就到了。”她很有些不舍地瞅瞅我們。
“你才猜了小皇女名字,豈不知她小名裡的艾字有典故,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你這般覺得水漏慢,不過是念念不忘我倆罷了,如今見了,心裡不那麼空落落了,自然覺得日子過得快了,”端嬪寬慰到。
“正是這話呢,再過幾日就是小皇女周歲了,到時候我給你下帖子,大家聚一起好生說上一日話,你可要在那之前好生保養身子才是。”我亦是許下諾言,又壓低了嗓音,“你不必太顧及那一位,她離正式冊封還有好一陣呢,現下不過是白叫著,過過嘴癮罷了,”又掏出今年新進上的金懷表瞅了眼,“呀,時辰真是不早了,維淑想是等我等急了,你好生保重著,我若得閒,就來看你,”
說笑間,我和端嬪已是出了宮院門,各自上了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