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都準備好了,隻是主子回來的時間有些晚,正在廚下熱著呢,奴婢這就叫人傳上來。”瀟笛拉了瀟笙一把,兩人都退下了,我也不管她倆的小動作,見艾艾的奶娘正戰戰兢兢地候在一邊,尋思著趁今日無事,正好細細過問艾艾的起居,就開始了自己的詢問,那奶娘也是個老實的,有一答一,好在心思細膩,照顧也算儘心。
這一問一答了沒幾句,我的眉開始有些皺了起來,這奶娘倒也還罷了,隻是那幾個嬤嬤,實在是讓人皺眉,仗著自己在宮中的時日,處處擺著公主嬤嬤地架子,隱隱有幾分主子的譜了。對著瀟笙也還好,但是其他的幾個宮女卻開始有怨詞了。
想到這裡,我開始有些暗憂,不為彆的,維沅也好,艾艾也好,將來都是要嫁人的,這幾個還算年輕的嬤嬤隻要能活到那時候,勢必就會作為教養嬤嬤跟過去。小時候也曾聽額娘與幾個嬸娘議論過幾句,那位恭愨長公主,先帝爺次女,如今進封恭愨長公主便是下嫁訥爾杜。瓜爾佳氏,鑲黃旗人,鼇拜四弟巴哈第四子。可是那位公主想是生母位份不高,性子偏又柔弱靦腆,那幾位嬤嬤便氣焰囂張起來,就連公主召見駙馬,都敢攔上一攔。那位長公主一直有些鬱鬱地,體弱多病,平白惹人憐惜。
一想到這裡,我竟有些坐不住了,雖說心知未來我的孩子都不會遇到這樣的事,維沅自是不必我擔心,她已有固倫公主的位份,她見到嬪以下的,也隻需點頭就好,何況聖眷擺在那裡,誰敢小瞧了她,更有甚者,那孩子是個心底透徹的,現下不過六歲,便很多事都能處理地妥當。維淑再不濟,也有佟家作為依仗,我也不會坐視不管,哪怕以後我去了,還有四阿哥會念在當年的情分上,加以援手,自然可以讓她妥妥當當,順順利利。
隻是,身為一個母親,哪怕隻是想想自己孩子可能被怠慢,都會怒不可遏。我的手有些微顫,幾乎沒當即下令換了幾個嬤嬤,轉眼一想,到底是作罷了。這幾家或多或少都有些佟家的影子,忠誠還算不錯,但就是這麼遭,她們還能傲氣,若是換了彆人,難保其中彆人插了些釘子進來。但是,我心中默默記下了這筆賬,來日要好生敲打著,不可讓她們借著主子的光便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正細細打算這件事,窗外傳來幾句焦急的話語,“十格格,您慢些,擔心腳下的門檻,可彆摔了。”以及細碎的鈴鐺聲,才一抬頭,卻發現維沅已是風風火火地進來,我忙拉了她在麵前細細端詳,好在隻是額上出了些細汗,麵色紅潤而已,這才放下心來。到底嗔了一句,“走得這般急,吹了風怎麼辦?”又用帕子為她細細擦了汗,攬在貴妃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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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沅有些不好意思,細聲說,“額娘,才沒有呢,維沅隻是有小半天沒見額娘,所以心下掛念,這才走得有些快呢,也隻是在額娘這裡,彆處萬不敢這般的,”說著便扭股糖樣扭在我懷裡。
我攬住她小小身軀,心中更是堅定了要好好敲打嬤嬤的想法,我的好孩子,可不是給那起子勢利眼的嬤嬤糟蹋的,一絲一毫都不行。心下雖然暗中盤算,卻是麵上透著歡喜,平視這維沅的眼,“告訴我,用午膳沒?我這正擺膳呢,你一起用一點點心也是好的。”
維沅點點頭,乖巧地回答,“皇瑪嬤留了我用了午膳才讓人送了我回來的,額娘不必費心,”“好歹要吃一點,”我見她有些坐不住了,隻笑著摸摸她的頭,“好啦,額娘知道你想小妹妹了,這就去瞧瞧她吧,你們姐妹難得感情這般好,傳好了再叫你過來一起吃。”
“是,尊命。”維沅掙紮著下來地,草草屈膝,迫不及待地拉著奶娘去看妹妹去了,我見她腳步匆忙,心下很有些不放心,到底歎了口氣,“這孩子,說風就是雨,眼見就快六歲了,日後去了西三所,那可怎麼辦,”
“依奴婢看,娘娘大可放心,格格可是從小有主意的,也就在娘娘這裡這般放鬆,就是這般,規矩上也拿的出手,可彆提多招人喜歡了,太後娘娘不就是很是歡喜她麼?”說這話的卻是照看維沅的湘茗,她笑著說,“想是見著娘娘歡喜,平日我們格格可是最最有規矩的了,誰見她都得讚上幾句,”她隱有幾分與有榮焉,說話語氣都很有些驕傲。見狀,我少不得誇上幾句,到底不放心,叮囑她們多多仔細些。
用完午膳,娘兒三又說了不少私房話,就連艾艾也是應景地嗯啊幾句權作發言,見兩個女兒有些困倦,我命人送了去午睡,自己也歇晌去。不曾想,午睡才起,內務府送上兩盆金桔盆景,說是皇上賞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