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殷畫(2 / 2)

回家吃飯。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一歌真正笑出了聲,他原本變得煩躁的心情,也因為殷詩這句簡單的話由陰轉晴,不禁眼裡帶笑的回應道:

“知道了,等我回來!”

可是等他徹底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整個人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旁邊的張虎子,有些懵逼道:

“殷詩剛才叫我什麼?”

張虎子想了想,傻乎乎的說:“一歌呀。”

一歌不確定的抬手指了指自己:“他叫我一歌?”

張虎子非常肯定的點頭,嚴肅道:“對呀,我剛才聽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錯的!”

話畢,兩個人先是一陣沉默,隨後集體愣住了。

張虎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腦瓜子,有些局促的看著一歌,小心翼翼說:“那個……一歌哥,你是不是……”

完蛋了,馬甲莫得了。

不過仔細想想,以殷詩的聰明才智,可能早就發現了一歌的真實身份,隻是他從來沒說過罷了,配合著一歌在自己麵前演戲。

一歌歎息了一口氣,一把拐住了張虎子的脖頸,帶著他往前走,惆悵道:

“虎子啊,你覺得我怎麼樣?”

不是都說小孩子內心純淨,能夠看清一個人的本質麼?

張虎子吸了吸鼻子,在腦海裡想了一會兒措辭後,就開始拍一歌的馬屁:

“一歌哥當然很好啊,人不僅長的美,心地還那麼善良,不管是武學還是詩畫,在這世間都無人能敵,簡直太完美了!”

聞言,一歌又問:“那讓你在我和殷詩中間選一個,你選誰?”

這回張虎子想都沒想,直接說出了答案:“當然是殷詩哥啊。”

話畢,氣氛凝固了。

半晌,一歌眯眼:“你不是說我長的好看,心地善良,不管是武學還是詩畫,都是最完美的麼?”

張虎子小心翼翼的抬眼,哼唧了好半天,才敢小聲嘟囔道:“我媽說了,有些話隻聽一半就行了,不能全聽……”

一歌冷笑:“那你剛才說的話,是想從哪裡斷開,讓我隻聽一半?”

張虎子默默的和一歌拉開了距離:“心地善良之前的都可以留著……”

一歌轉念一想,心地善良之前的可以留著……那就隻剩長的好看這一點了。

“虎子,”一歌抓住了張虎子的小腦瓜,微微使了點力氣,“等會殺兔子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聞言,張虎子哀嚎出聲:“這是我媽剛給我做的新衣服啊,被血弄臟了怎麼辦!一歌哥我錯了,下次我一定選你!”

一歌唇角輕扯,拉長聲音:“晚了。”

說是殺兔子,但這路也有點太長了,穿過了鬨騰的小鎮,又穿過了一片兒小樹林,最後才在樹林的儘頭,來到了一個小木屋前。

小木屋有些年頭了,上麵不知道沾了什麼液體,黏糊糊的,聞起來還帶著讓人嘔吐的濃重血腥味。

但張虎子就像習慣了一樣,推開了小木屋的門走了進去,看著地上的兔子。

與其說是兔子,到不如說是一個人。

那個人的身子被繩子緊緊的綁住,臉上有被樹枝劃傷的小口,右腿不知道撞到了什麼重物,已經摔變形了,詭異的攤在地上。

看起來慘兮兮的。

屋子裡麵還站著兩個人,如果殷詩在這裡的話,就能發現一個人是李澤歡,還有一個是鎮子裡賣豬肉的許需。

李澤歡用扇子掩住口鼻,懶洋洋道:“虎子啊,你也長大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張虎子撇了撇嘴,走到那個人身邊蹲下,掏出匕首拍了拍“兔子”的臉,委委屈屈小聲嘟囔:

“我的新衣服等會就要臟了,這可是我媽剛給我做的,還香著呢,顏色也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看小孩子委屈,原本閉著眼睛假寐的許需睜開眼睛,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摸了摸虎子的頭,來了一個很蒼白無力的安慰:

“不氣,給你,豬肉。”

雖然蒼白,但對張虎子來說很管用,一聽晚上可以吃肉了,小孩兒這才不委屈了,好奇的用匕首戳那個人的頭發。

一歌不想進去,屋子裡麵的血腥味太濃鬱了,他怕味道粘在身上,回去後被殷詩聞見。

明白一歌的小心思,李澤歡搖著扇子從木屋裡麵走出來,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人,似乎有話想跟一歌說。

醞釀了一會兒後,才“啪”的一聲合上扇子,李澤歡轉頭看向一歌,輕聲道:

“這個人說,自己叫殷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