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畫在梨花鎮裡受的傷,這幾天在皇宮裡麵都養回來了。
李澤淵派人一直好喝好吃的伺候著他,就等他病好了把梨花鎮的地圖畫出來。
但殷畫一點都不急,反而得意洋洋起來,覺得自己在李澤淵心裡無比重要,這幾天李澤淵隻要一有空就會來看他,一臉溫柔的跟他說話。
殷畫什麼時候享受過這種待遇?
或者說是後宮裡的女人們什麼時候享受過李澤淵的溫柔?
她們就像李澤淵泄欲的工具,每日鎖在這高高的城牆中,日複一日的等待著李澤淵的寵幸。
所以殷畫覺得自己對於李澤淵來說是特殊的,最起碼現在是特殊的。
今天李澤淵也過來看殷畫了,他褪下了龍袍,穿上一件月白色的長衫,笑盈盈的看著殷畫的時候,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年那個被眾人寵愛著長大的小王爺。
“陛……陛下……”殷畫有些飄飄呼呼的從美人椅上坐了起來,剛想跪下行禮,就被李澤淵輕輕握住了手腕。
“你的腿現在還沒有好,”李澤淵讓他重新坐到椅子上麵,眉目間滿滿的都是柔情,“你我之間,無需行禮。”
殷畫呆呆的注視著李澤淵眉目間的柔情,簡直整個人都要溺斃在這片兒溫柔海裡麵了,連帶著心臟也一起“怦怦”跳動。
“傻愣著乾什麼,”李澤淵一低頭就看見了殷畫臉上的傻樣,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用指尖輕輕的在他鼻尖上點了一下,“我派人做了小點心,你嘗嘗喜歡麼?”
點心送了上來,小小的很精致,像梅花的形狀,內裡塞著柔軟香甜的餡兒,這種糕點是隻有皇上才能吃到的,就連後宮的妃子都沒有這個權利。
但現在,李澤淵卻把這樣珍貴的糕點送到了殷畫麵前,這讓殷畫感動的快要哭出來了,整顆心就像泡在了糖罐子裡麵一樣,抓起小點心啃了一口。
“好吃麼?”李澤淵用帕子蹭掉了粘在殷畫嘴邊的點心屑,單手支撐著下巴,唇角帶笑的看著他。
“好吃!”殷畫好吃的停不下來,幾乎一口一個的把小點心往肚子裡麵塞。
李澤淵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吃,手指輕輕的敲打著坐下的木凳,眼神還帶著點寡淡的笑意,誰也猜不透現在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等殷畫把全部的點心都吃完了之後,李澤淵甚至還倒了一杯茶給他,看對方完全喝下去,終於開口說:
“身子骨好些了麼?”
殷畫一顆心都被李澤淵貼心的動作給弄酥麻了,整個人有些飄飄欲然,根本就沒有往其他方向去想,直接點頭承認:“身子骨好多了。”
“那現在畫地圖吧,”李澤淵拍了拍手,就有人把早就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送了上來。
殷畫一愣,臉色變了變,頭腦也清醒了幾分。
他其實不想把地圖這麼早交出來,一是因為李澤淵可能就是因為地圖才對他這麼好,二是因為沒有了地圖在手,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腿斷了,眼睛也瞎了一隻,容貌本就中等的他現在連最後一點倚靠都沒有了,除了這張地圖外,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留住李澤淵的視線。
還沒等殷畫想好該怎麼辦才能兩全其美的時候,李澤淵根本就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突然伸過來一隻手,輕輕的捏住殷畫的下巴抬起來,輕聲道:
“你是在懷疑我麼?”
他靠的極近,身上的龍延香味很好聞,熏的殷畫神誌又不清晰了起來,臉色發紅的看著李澤淵,害羞的喃喃道:“不……不敢……我怎麼敢懷疑您呢…”
李澤淵嘴角上揚,他長相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聲音低沉道:
“等你把圖畫好了之後,我們去江南好不好?你以前不是說最喜歡看江南的煙雨麼?我都陪你去看好不好,嗯?”
他的聲音低沉又帶著磁性,落在殷畫耳朵旁就跟□□一樣,讓殷畫本就不清醒的頭腦更加暈沉,盯著李澤淵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呆呆的回了一句:
“好。”
等殷畫把圖畫完之後,李澤淵又安撫了他一會兒,這才拿著圖紙出來了。
看皇上從小院裡麵出來,站在門口等待的暗衛將水盆遞了過去。
李澤淵垂首,仔仔細細的把剛才碰過殷畫的手給洗了三遍兒,臉上哪裡還有柔情可言?
儘是居於高位的冷漠和傲氣。
“陛下,”那個暗衛看了一眼小院,“需要把這個人解決麼?”
李澤淵洗乾淨手,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隨意的“嗯”了一聲,就大步跨向前,一次都沒有回頭。
不久後,血腥味從小院裡麵傳了過來,院前的落花砸落在地上。
一同砸落的還有殷畫那顆還在幻想江南之旅的頭。
而遠在梨花鎮裡的一歌,正無聊的用瓜子逗弄著站在自己指節上的信鴿,低聲歎了一口氣:
“我是不是應該親自跑一趟了?”
坐在一旁正在剝豆子的殷詩:“怎麼了?”
一歌將下巴墊在殷詩肩膀上,信鴿自覺的跳到殷詩頭上,“咕咕咕”的叫。
一歌埋怨說:“那個人太笨了,連個地圖都記不準,虧我還費勁心思將陣法弄的簡單一點,哎呀……真是笨死了……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跑一趟吧……”
完全聽不懂一歌在說什麼的殷詩一頭霧水,三秒鐘過後慢慢釋然了。
一歌的腦回路清奇,他跟不上,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殷詩一開始還以為一歌隻是在跟他開玩笑,沒想到三天過後,這個吵鬨黏人的家夥……
還真的走了。
一歌走的那天早上,天色還很早,殷詩原本還在熟睡中呢,就被一歌給蹭醒了。
“怎麼了?”殷詩的意識還很模糊,眼睛都沒睜開,抬起手隨便的在一歌的腦袋上揉了兩下。
一歌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拿腦袋蹭他的脖頸還有臉頰,時不時的還發出一兩聲委屈的哼唧。
殷詩被他蹭的清醒了一點,轉過身子對著一歌,勉強的睜開眼睛問:“到底怎麼了?一大早就開始發嗲。”
“我要出去了,”一歌揉著殷詩的腰,悶悶不樂的在他耳邊道。
殷詩還以為一歌口中的“出去”,指的是去鐘塔敲鐘。
這幾天都是一歌代替他去鐘塔敲鐘的,所以殷詩沒有多想,困的又把眼睛閉上了,打了一個哈切道:
“去吧……”
這副乾淨利索的模樣落在一歌眼裡,可把一歌給刺激的,手使勁的勒了一下殷詩的腰,罵道:
“你這個吃完就扔、冷血無情、狼心狗肺、不守婦道的小屁股蛋子!”
小屁股蛋子是什麼鬼呦?
殷詩被他勒的差點沒上來氣,隻好無奈的睜開眼睛,敷衍的在一歌下巴上親了一下,開口道:
“乖,快去吧,我再睡一會兒。”
說完之後,兩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一歌被殷詩氣的不行,張嘴就在對方的臉頰上咬了一口,開始交代後事:
“我們現在躺著的床,隻有你和我可以上,其他人碰都不能碰一下,你知道了麼?”
殷詩閉著眼睛,敷衍應道:“嗯嗯。”
一歌又在他臉頰對稱的位置上啃了一口,繼續交代:
“不要和鎮子裡的小姑娘走太近……小夥子也不行,其他人也不行!都不行!你隻能跟我一個人走的近!”
幼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