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胥淩掀起自己的衣袖，給她擦乾淨眼淚，又背對她蹲下，“凝兒，淩哥哥背你跑好不好？”

——

“凝兒，爹爹贏了馬球。”鬱冕笑著掀開絨毯，卻隻看到一隻布偶貓。

“凝兒！”趙雩臉色驚變，“方才還在這。”

侍女們更是冷汗直下，四處去尋。

鬱冕攔住趙雩，“雩兒，莫慌。”他環視四周，忽而看見天空飄著的紙鳶裡，有一隻蝴蝶飛得尤其高。

鬱冕心下一鬆，帶著趙雩去後邊的草坪，果然找到了鬱凝。

胥家年長三歲的孩子托著她，在草坪上放肆地奔跑。鬱凝牽著風箏線，笑容明媚又燦爛，“淩哥哥，淩哥哥，再快一點——”

鬱冕和趙雩遠遠看著，也跟著笑。可趙雩笑著忽然就哭了，她緊拽著鬱冕的衣襟，“為什麼，為什麼我給不了她一副好身體……”鬱凝分明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已然如風前殘燭。

“是我自私，不該帶她來這世上受苦……”趙雩失態地痛哭著。

鬱冕捏緊了她的肩膀，“我找到一個隱世名醫，會治好凝兒的。”

“你騙我……都找過多少大夫了……”

“這一次，是真的。”

數月後，城門外。

“舅舅，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睡覺，胡子長起來啦。”鬱凝嬉笑著拔皇帝趙霆的青須。

趙霆慈愛地抱著鬱凝，就差把頭冠摘下，給鬱凝把玩。

“凝兒，我們該走了。”趙雩伸手去抱鬱凝，可鬱凝嘴一翹，探向趙霆身後，“還要淩哥哥抱一下——”

眾人頓時哄笑，六皇子趙玨澧道：“姑姑給表妹準備的嫁妝要派上用場了。”

鬱凝不懂眾人的調笑，但胥淩已經懂得了。他紅著臉，小心翼翼地接過鬱凝，碰了碰，便送回長公主懷裡。

鬱凝還伸著胳膊，眼巴巴說：“淩哥哥，爹爹說明年開春凝兒就回來啦。”

“淩哥哥等你。”胥淩小聲說。

皇帝趙霆道：“去吧，帶凝兒看了大夫，好好回家來。”

馬車遠去，留下飛揚的黃土。盛瑛看著消失的車隊，忍不住抹了眼淚。

“娘，明年開春凝兒就會回來了。”胥淩定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