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酩酊未醒(2 / 2)

天家野記 叁緘 4954 字 9個月前

“當然,”趙玨澧道,“胥淩替你向我賠禮道歉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乾嘛欺負他?”

“我哪欺負他了?是他自己要替你,我還能拒絕不成?”趙玨澧白她一眼,“趙玨鳴被父皇架走了一半兵權,胥淩把我的人推進巡防營裡了。”

“那趙玨鳴不是要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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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玨鳴確實要急死了。他來回踱步,焦躁不安。

“父皇怎麼會想到我與巡防營接觸的事?”他一屁股在皇後腳邊坐下。

胥淩坐在一旁,冷道:“王爺,我早就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趙玨鳴不滿道:“如今該出謀劃策的,不應該是如何挽救?”

“是方才王爺先問的緣由。”胥淩板正道。

“那你給出結果了?”

胥淩並不理會他的怒氣,他的目光打量在端著茶水進來的婢子身上。

趙玨鳴眉頭微皺,將婢子踢出了門。

“家賊難防。”胥淩抿了一口茶水。

趙玨鳴對身後的侍衛勾手,侍衛立即告退出去了。

“現今趙玨澧那豎子坐擁胥家軍二部,父皇又有意讓他去江北巡鹽,朝中眾人紛紛望風而動。而本王在巡防營,很可能隻是一個空架子,該如何是好?”趙玨鳴逐漸冷靜。

胥淩反問:“王爺以為,趙玨澧能收服胥家軍?”

“天長日久,難保……”

胥淩冷笑道:“還有多少天長日久?”

此言一出,趙玨鳴和皇後對視一眼,皇後試探道:“胥淩,此事你也知曉?”

“皇上時時召我商談軍務,此事我自然知道。”

趙玨鳴道:“父皇當真時日無多?”

皇後按住趙玨鳴的肩,道:“胥淩,你如何看?”

“不出明年。”

“確定?”這次,連皇後都神情緊張。

胥淩肯定地點了點頭。

“要快些了,必須快些。”趙玨鳴道。

“此事事關國運,我們要早做打算。”胥淩道。

“對,哪怕得不到,也必須毀掉。”

聞言,胥淩肅然道:“胥家軍絕不會危害南朝。”

“當然,當然,南朝是趙家的江山,自然不能。”

“王爺怎麼打算?”胥淩問。

趙玨鳴道:“國運一事,我會解決。胥淩,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你必須管好胥家軍二部。”

“謝王爺提醒。”趙玨鳴語氣很衝,讓胥淩麵露不悅。

皇後打圓場,道:“嘉南尚在孕中,胥淩你多有不便。我有個外甥女,年方二八,秉性溫良,倒是可以幫忙持家。”

胥淩道:“母後,我自是愛良家美人,可您以為嘉南會樂意?向父皇請旨之前,我便說過我與嘉南不合,可您非要我娶她,自證忠心。如今您看看我後宅如何?即便是我不理世事的母親,都備受打攪。我再納個小的回去,嘉南豈不是要叫全帝都的人來笑話我?”

“這……”皇後也無力反駁。趙嘉南這孩子,看不透世事,非要可笑的深情。如今撞了南牆,也不知回頭,還在粉飾著幻象。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皇後即便怒其不爭,不能把她如何。

還好,至少她懷上了胥家的骨肉。皇後心想。

胥淩從趙玨鳴府上離開時,他府邸裡,正在清查那些如花枝一般的女子。

趙玨鳴和巡防營的事,便是從他養的女人身上泄密的。

鬱凝把這個消息給了胥淩,讓他作為甜頭給到趙玨鳴,以保證胥淩在趙玨鳴這的安全。

關於鬱凝是如何查到此事,她沒詳說,隻說有個女人,用這個消息從她這裡換逃離趙玨鳴的機會。

鬱凝看著嬌,但她不是砧板上的魚肉。

胥淩忽而想起,昨晚鬱凝將他五花大綁,摁著他的胸口,口齒不清地問,要不要做她的壓寨夫人。

我才更像被拿捏的魚肉。胥淩忍俊不禁。

回到家,胥淩笑不出來了——他的“夫人”正和他的母上大人爭鋒相對。

大抵是趙嘉南發現盛瑛又給“外人”買了一堆金銀首飾,還早早準備了入冬的衣物。趙嘉南責怪盛瑛胳膊肘往外拐,而盛瑛認為自己分明也給她準備了,她吃哪門子醋?

趙嘉南覺得盛瑛給自己的,肯定不如給外人的,死活要扯著對比,結果發現盛瑛準備的是一樣的。

本該沒話說了,可趙嘉南又非覺著,盛瑛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才對她好,而不是因為她。

行吧,事實如此,盛瑛懶得扯謊。於是趙嘉南在家鬨了一下午。

胥淩上去,捂著趙嘉南的嘴,將她拖走了,“我娘的脾氣,你再說一句,她就顧不著你肚子有沒有孩子了。”

他把趙嘉南弄回房裡,轉去找盛瑛。

但盛瑛已經騎馬出門了,留下一句話說,這個家,她半刻也待不下去了。她跟胥淩各顧各的吧,過些天,鬱府見。

盛瑛能說氣話,胥淩作為兒子可不行。他找去盛瑛的朋友那,結果吃了閉門羹。

盛瑛還真不是氣話,已經不想見這個倒黴兒子了。

“淩小子,”盛瑛的至交老友上官珩站在門口,道,“你家怎麼回事?把你娘逼得要改嫁了,說要再生一個鬱家那樣的。晚上你可得小心,你爹躥上來找你。”

胥淩滿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