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收斂點吧。”趙玨澧撐著額頭,雙眼半闔。
鬱凝放下車簾,老老實實地抱著甜豆豆,縮在車座上。
李卿雲小產後,儘管趙玨澧不曾說過什麼,但鬱凝仿佛對他有了幾分愧疚,都不跟他對著乾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春雪剛消,趙玨澧啟程去江北,胥淩去江北帶兵,正好能夠一路護送。
從帝都啟程後,鬱凝隔一會便掀起車簾,偷看前方騎馬的某人。還對甜豆豆嘀嘀咕咕,說“看,爹爹在那”“晚上就能和爹爹玩了”……
這會,趙玨澧看著鬱凝那副乖巧樣,莫名有些不適應。
他道:“晚上你可以去找他,白天也能偷情,彆被發現就行。”
“好!”鬱凝仿佛得了赦令,激動到撞上馬車頂。
“王爺,沒事吧?”胥淩在外頭問。
趙玨澧挑開簾帳,道:“無事,將軍不必擔心。”說著,眼神往鬱凝那瞥。
鬱凝抱著甜豆豆在車窗下對胥淩笑。
胥淩伸手摸了摸她和甜豆豆的頭,道:“乖一點。”
一人一貓連連點頭。
夜色降下,他們在官驛歇腳。
胥淩布防後,立馬進了趙玨澧臥房,去接鬱凝。
“你們倆怎麼膩歪都行,但彆忘了我的安危。”趙玨澧目光放在文書上,眼都懶得抬。
“四周已經安防了,王爺放心。”
“行,你們去吧。”
甜豆豆也想跟著他們去,可鬱凝往它嘴裡塞了幾根小魚乾,便扔給了趙玨澧。
門合上,留下趙玨澧和一雙藍眼睛大眼瞪小眼。
趙玨澧撓了撓它的肚皮,道:“完蛋,沒人要你了。”
甜豆豆給了他一爪。
二樓隻有他們三個住,一離開趙玨澧的視線,鬱凝立馬跳上胥淩身上,雙腿夾在他腰間。“將軍可想我了?”
胥淩臉色不太好,進屋就將她放地上了。
“看來將軍是不想人家了。”鬱凝戲多,捂著眼睛倒在床上,嚶嚶哭,“這才幾日不見,將軍可是有了新歡?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胥淩無奈地笑,從行囊取了一罐蜜棗塞進鬱凝手裡,“姑娘可餓了?”
“不餓,傷心。”
“那我聽見了什麼?”胥淩摸摸鬱凝的小腹。
“它也哭了。”
胥淩湊近她耳邊,道:“那我可得好好疼愛它了。”
鬱凝翹起嘴,卻被塞了一顆蜜棗。
“你……”鬱凝本不高興,但這蜜棗貌似是盛瑛新做的,還挺好吃。她直起身,打開了罐子,“吃完再引誘將軍。”
“姑娘的美人計在我這總是很管用,”胥淩道,“但我最近,怕是都不能和你玩了。”
“為什麼?”鬱凝添著嘴角。
“前些天巡鹽的聖旨剛下,便有人急不可耐地入侵了王府,還好我及時趕到了。”胥淩摘下佩劍,掛在床頭。
“你有沒有事?”鬱凝急問,“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大晚上的,你正做好夢呢。”胥淩道,“我受了點傷,這些天都有心無力了。”
“不會吧?老胥家要……”鬱凝雖擔心,但還是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胥淩捂她的眼睛,“往哪瞥呢?是腰上行嗎?過些天就能好!”
難怪鬱凝攀在他身上時,他臉色不大好。鬱凝摸著他的腰帶,“讓我瞧瞧,要是將軍不行了,我趁早換一個。”
“戴了我的鐲子,吃了我的東西,還想換人?”胥淩不由分說吻住了鬱凝的唇,可沒親多久,便鬆了。“得忍不住了。”胥淩心想。
鬱凝看出他在想什麼了,也不再動他,隻是輕手輕腳地解開他的腰帶,看看他的傷,“我給你換藥。”
傷口展露,鬱凝嚇得捂住了嘴——不知是什麼暗器,從胥淩後背一直到側腰,連著七八個傷口,有的地方,繃帶已經在滲血了。
鬱凝不讓胥淩動,她顫巍巍地端了清水到床頭。
“你的胳膊……”胥淩道。
鬱凝打斷他,“李卿雲沒本事傷我多少,早就好了。你躺下,你快躺下。”
胥淩隻好依言俯臥在床。鬱凝解開他的繃帶,一點點清理了血跡,再換上新藥,最後打上紗。
“你總是舊傷未好,便添新傷。”鬱凝給他穿好衣物,“你能不能想想伯母,想想我?彆這麼一馬當先?”
“我若不在前,怎麼號令兄弟們?”
“你學學六哥,他每次遇到危險,都第一個往後躲。”
“傻瓜,趙玨澧的戰場不在刀光劍影裡。就他那點功夫,往前做肉盾嗎?”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有事,彆怪我去找男妓,嫁彆人。”
“醉紅塵有男妓,身長臉白說話軟,改日帶你去見識見識……嘶,下手這麼重?”
鬱凝鬆開掐他胳膊的手,“說,是不是常去醉紅塵?”
“沒有沒有,有你就夠了。”胥淩縮頭道。他哪敢說,和趙玨澧多次密謀都是在醉紅塵裡進行的。那裡人群複雜,他又正好能借著夫妻不睦的樣子出入青樓。對趙玨澧和他而言,醉紅塵是個好用的地方。
“明天我就讓不夜侯查你。”鬱凝道。
“不夜侯是長公主留下密探?”
“對。”
聞言,胥淩立馬滑跪,把幾時去醉紅塵、去了多久、做了什麼,一個個交代了——他不曾見過不夜侯的真麵目,但傳聞聽了不少,長公主用它能知曉天下事。這讓胥淩怎麼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