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凝端坐著聽完胥淩的交代,差點一腳踹在胥淩身上,“去這麼好玩的地方,不帶我?”
胥淩一時沒明白這傻丫頭什麼意思,蹲在床邊滿臉疑問。
鬱凝痛心疾首,她從小就想去醉紅塵看看,但一直進不去。醉紅塵出入有限製,隻放家財萬貫且才華橫溢者進。鬱凝能搞定這兩個,但還有最重要的條件——男客。她和顧茗女扮男裝試過,一眼便被識破了。沒想到胥淩和趙玨澧常常去,都不帶她。
“聽說,醉紅塵裡有很多外邊來的玩意,香蠟、鈴鐺什麼的,還用玉石仿了華清池?水從蓮花中噴灑?”鬱凝問。
胥淩喉結滾動,緊張道:“凝兒,我絕對沒碰那些東西,我隻是進去談事。”
“我信你,”鬱凝大度道,“我隻是好奇,真的。我爹以前收到過醉紅塵的花帖,但他老古板,進去看一眼都不肯。路過的時候還要捂我的眼睛,越捂我越想看。淩哥哥,你跟我說說吧?”
胥淩不知鬱凝究竟是在試探他還是真想知道,本想揭過此事,但拗不過鬱凝,隻好戰戰兢兢地給她講了講。
鬱凝不知從哪聽來許多醉紅塵的傳聞,一直在問胥淩是不是真的。直到講得胥淩都犯困了,鬱凝才罷休。
“回帝都帶我去玩玩。”鬱凝抵著胥淩胸口,威脅道,“不然我就不跟你玩了。
“好好好,睡吧,大小姐……”
胥淩去醉紅塵的契機,是因順手救了頭牌月影的家人,於是月影給了他一張花帖。他找地方和趙玨澧會麵時,想起了這個。去了這麼多次,胥淩半點東西都沒碰,額……胥淩瞄了懷裡的人一眼,倒是帶了點東西出來,跟鬱凝玩過……胥淩想想那些和鬱凝放縱的畫麵,便覺臉要燒起來了。
趙玨澧在醉紅塵,也是半點東西都不碰。但他純粹是怕外麵的東西不乾淨,他不會為了一時的欲念,讓自己冒丁點風險。
這也是胥淩敢把鬱凝放在趙玨澧身邊的原因之一。
早晨,鳥叫聲將鬱凝吵醒,她這次睜眼,胥淩又不在眼前了。她正要生氣,卻發現胥淩睡在床底下。
鬱凝不知他怎麼跑底下去了,正想辦法把他弄上床,胥淩忽然醒了,“非禮我?”
“你身上還有哪我沒非禮過?”鬱凝將被子蒙在他頭頂,“說,乾嘛滾地上?怕我怎麼著你?”
胥淩的聲音從被子裡悶悶傳出,“不是怕,你就是把我怎麼著了。”
“不是吧?”鬱凝想著,昨晚睡得挺好,沒半夜起色心才對。
胥淩仿佛知道她的小心思,道:“你是睡得不錯,卻動不動將我打醒。”
“啊?”
胥淩趁鬱凝不備,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大小姐,我麵朝你,你把腿壓我腰上。我背對你,你又一拳錘我背上。”
鬱凝想起他身上那些傷口,頓感愧疚,“對不住,今晚把我捆起來。”
胥淩聽她是真內疚了,親親她的眼睛道:“我睡地上就好了,哪舍得捆你。”
白日,他們還得趕路,鬱凝跟著趙玨澧坐馬車,胥淩騎馬護衛。
趙玨澧在馬車上也不耽誤公務,一直在批閱東西。
鬱凝吃著零嘴,縮在角落和甜豆豆玩。甜豆豆對昨晚的冷落行為十分不滿,一直沒給鬱凝好臉色。直到鬱凝將給它帶的小魚乾全部倒在它麵前,甜豆豆才準她摸尾巴。
路途迢迢,鬱凝吃多了就困,而甜豆豆吃多了,就在趙玨澧的公文上拉屎……
中途休整時,趙玨澧掐著甜豆豆,作勢要將它扔進河裡。
甜豆豆一直在向鬱凝求救,喵喵叫個不停。可鬱凝也不敢惹氣頭上的趙玨澧,咬著烤魚向甜豆豆攤了攤手。然後甜豆豆就在趙玨澧手背上吐了。
趙玨澧差點被氣暈過去。
鬱凝看向在不遠處持劍佇立的胥淩,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夜晚,他們在客棧停步。
胥淩將守夜衛隊再次輪換後,正要去趙玨澧房裡,卻發現鬱凝已經在自己屋子裡了。
她裹著被子睡在床底下,聽見開門聲,迷迷糊糊對胥淩道:“淩哥哥,我給你換了乾淨的被單,你早點歇息。”
“累了?”沒想到鬱凝今日這麼早便睡下了,胥淩隻好將提進來的小吃擱在桌上,“去床上睡。”
鬱凝推開胥淩抱她的手,“今天你睡床上。”
“我一個大男人,怎好意思要大小姐睡地板?”
鬱凝裹著被子又從他手上滾走,“你得臉皮厚點,不然我去讓六哥睡地上。”
剛剛趙玨澧還同胥淩說,這幾日他能好好睡床,甚是高興,要胥淩抱好鬱凝。
胥淩無奈,隻得寬了衣物上床。
等了一會,鬱凝睡深了,胥淩再下床將她抱起。
“淩哥哥……”鬱凝像貓一樣蹭著胥淩的胸口。
“嗯,在呢,睡吧。”胥淩悄聲道。
這一夜,鬱凝倒是安分多了。隻是淩晨時,搖醒胥淩,困倦地問:“淩哥哥,哪裡在辦喪事嗎?”
胥淩聽了聽,沒發現什麼動靜,他道:“是不是又用耳力了?”他取了水喂鬱凝喝下,把她扣在胸前,“乖,彆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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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冤枉哪——”
又一個大腹便便的鄉紳被拖出去了。
鬱凝在院子裡,和小沫她們踢鍵子,聽見叫喊,心中默默算了算,“這是第三個哦。”
半月前,進入江北地界,趙玨澧開始審核各個州府曆年的鹽鐵稅,今日趙玨澧已經抄了第三個巨貪之人了。
鬱凝原本以為趙玨澧會在巡鹽路上做點貪私的事情,但沒想到趙玨澧異常鐵麵無私,連知府的邀約都不肯答應。
午飯後,有個商賈的妻子找上了鬱凝,那人原本是帝都人氏,同鬱凝母親有些交情。於是鬱凝便見了她,期間兩人聊到長公主愛用的物件,那人摘下頭釵,告訴鬱凝這是長公主贈她的生辰禮。
趙玨澧恰好路過,猛然打落了頭釵,將鬱凝拉扯走了。
他不聽解釋,也不顧胥淩會如何,強行把鬱凝鎖在了房裡。
到晚上,趙玨澧查清了那家商賈,發現這家人做事清白,從未有過行賄之事。他這才發現錯怪了鬱凝。
去找鬱凝,她早從那房裡出來了。
“胥將軍,可有瞧見鬱凝?”趙玨澧找到胥淩。
“沒有。”胥淩臉色鐵青,進屋“砰”一聲關了門——鬱凝向他撒嬌的聲音卻從屋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