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淩正與趙玨澧和鬱凝圍坐用晚飯,一封急報送了進來。
胥淩打開一看,臉色驚變。
“何事?”趙玨澧問。鬱凝也看著他。
胥淩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他將信給了他們。
鬱凝看完,也驚住了。
趙玨澧道:“兄妹通奸的報應吧。”
那孩子,生來無目,誕下七日後,便氣絕身亡。
房內寂靜無聲,趙玨澧忽然將侍從們都叫了出去。合上門,他問胥淩:“孩子死後,如何處理屍身?”
胥淩一愣,道:“應是超度後,火化入棺。”
趙玨澧道:“胥淩,你現在寫信回去,讓人看住這具屍身,不要讓任何人碰。走八百裡加急。”
胥淩不知為何,但還是先吩咐後,再回來詢問。
趙玨澧在房內踱步,被追問了好幾次,才道:“這幾年,皇家子孫大多夭折,想必你們也注意到了。”
胥淩和鬱凝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趙玨澧繼續道:“這些孩子死後,也都是火化。但,我三哥家祭奠時,那具被放上火架的屍體,有些奇怪。”他頓了頓,道,“火架的凹陷弧度不對——屍體太輕了。”
“也就是說,屍體被動了手腳?”胥淩問。
“可能是。我又查了另外那幾個,發現都有不同程度的異狀。”
“誰在動那些孩子?”
鬱凝道:“如果當真有人動了那些孩子,那趙玨鳴謀害李卿雲的理由,便很奇怪了。”
“那是唯一一個,尚未出生,便被殺害的孩子。”胥淩道。
趙玨澧手指點著桌麵,嗒、嗒……
“王爺——”有人敲門。
趙玨澧開了門,附耳聽了消息後,便說要出去一趟。
鬱凝一下站起身,道:“是去找顧斂?”
趙玨澧止步,旋身看向她,“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很多。”鬱凝道,“我要同你一道去。”
胥淩道:“我也一起。”
趙玨澧舔了舔後槽牙,道:“這可不是皇族春蒐。”
這是山林鬼話。趙玨澧帶著他們秘密出城,踏河入山。一路上寒鴉啼叫,螢火幽幽。
途徑爬山之處,馬跟不進去了。一行人隻好步行走入荊棘叢。
“小姐,你沒事吧?”小沫攙扶著鬱凝,問道。
鬱凝給了她一個製止的眼神,道:“沒事。”
可小沫這次沒聽她的,她蹲下身,要背起鬱凝。
一直在前麵開道的胥淩退了回來,卻在下意識伸手時,被趙玨澧攔住了。他搖了搖頭——有十幾號人跟著他們出來,胥淩不能在這麼多人麵前,暴露和鬱凝的關係。
胥淩反應過來後,用劍柄頂了頂趙玨澧的膝蓋窩——意思不能更明顯了。
趙玨澧本想找個侍衛背鬱凝,畢竟他自己爬山也累得夠嗆。
但胥淩都這麼要求了……
鬱凝卻沒給趙玨澧機會,她拄著木棍,一馬當先往前了。
胥淩隻好揪著趙玨澧跟上,一路給她清開紮肉的鬆木尖。
翻過一座山,進入山穀,趙玨澧的先行隊在等著他們。“王爺,顧斂從此處進了山洞。洞中有兩條岔道,我們不敢探太深,怕打草驚蛇。”
趙玨澧想了想,讓隊伍原地休整一刻鐘,再兵分兩路。
鬱凝在石頭上坐下,小沫立即打開隨身的包袱,掀起一截她的裙擺。
鬱凝的裙擺已經掛絲了,身上紮滿鬼針草。小腿更是被蚊蟲咬得不像樣。
趙玨澧瞧了一眼,見不是大事,便沒多說。咳嗽一聲,提醒向鬱凝越湊越近的某人,趙玨澧道:“接下來的路,我帶一隊人走縱深這邊,胥將軍,煩請你護好內子……”
“妾身要跟著王爺走。”鬱凝打斷道。
趙玨澧知道她是想盯著自己,他向胥淩揚眉,意思是胥淩敢讓她跟著他走嗎?
胥淩正要開口,鬱凝凶狠的眼神頓時讓他換了話術——鬱凝固執的事情,胥淩不能乾涉。“王爺,我帶隊走縱深處,你同王妃走另一道吧。”他說著,將帶來的人劃分成了兩隊。
趙玨澧一看,他把他們倆的人打亂了再劃分。陸捷跟著趙玨澧,免得他對鬱凝怎樣。而去風跟著胥淩走,這是給趙玨澧的保障。
“如此甚好。”趙玨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