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傾國 我紅著臉,轉過身去,小黃門……(1 / 2)

春風一度 歲晚 3004 字 10個月前

蕭南光笑吟吟地看著我鄙視謝煊不成的沮喪臉色,隻是柔聲說道:“若是親自上場贏了謝煊,可比這樣要快活許多吧?”

我心中一動,不停地讚蕭南光有見識,然而他依舊是一副臉上無波的樣子,仿佛帶著一個麵具。正與蕭南光說道這裡,謝煊並未換下騎服,反而騎在馬上提著檀弓緩緩地往我們這裡踱來。他一壁走著,一壁露出詭異的笑容,就像夜裡在永巷裡遊蕩的狸奴,一雙眼睛閃閃爍爍的,看了倒叫人心裡發毛。

我連忙退後兩步,小聲對蕭南光說:“南光,我們走吧。”蕭南光點點頭,目光卻飄飄忽忽地落在謝煊身上。隻見謝煊抬起手臂,竟然架起了檀弓,一根蒼頭箭穩穩地端在弓上,看那個樣子,竟像直衝著我來。

捫心自問,雖然我一直對謝煊十分不悅,但也未曾有過妨害之意,沒有想到啊,謝煊這家夥竟然惱羞成怒,這是要把怒氣撒在我身上。要知道,謝煊再不濟也是舅父欽點的羽林督軍,此時若是要將我射成個刺蝟雖然沒有可能,但是射成一個滴漏也是可以的。脊背上的冷汗涔涔地下來。蕭南光這要說寫什麼,偏偏我的倔脾氣上來,推開他,大刺刺地擋在蕭南光前麵,冷笑道:“謝煊,你要做什麼?殺了我?你一個繼室的庶子還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當真是沒有綱常了嗎?”

一陣冷風吹過,校場上揚起茫茫地風塵,謝煊死死地盯著我,臉眼見著是紅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再怎麼說,我也是當今謝侯的正經公子——不像有些人,來路不明。我母親是繼室,卻也出身清流——沒有那些醃臢事情!”

我愣住了,我忽然意識到,謝煊的這些話比他手中的箭對我來說更富有殺傷力,不啻於扼住我的喉嚨,斷絕了我的生路。此刻,他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公主——你不配姓謝!”弦上箭發,竟然直朝著我麵門而來,而我如同一個木偶一般呆呆地愣在那裡。

鳴鏑的聲音嗡嗡地在耳邊作響。很久之後,我曾經去回憶這一刻,我在想什麼。可是我發現,原來我腦海裡一片空白。甚至這鳴鏑的聲音,也變成我記憶裡麵最甜蜜的回響。

我以為我死定了,卻聽得耳邊一個陌生而柔和地男聲響起來:“謝中郎太過了吧。”日光細碎地灑在身上,全身如同沐浴了溫泉水,暖洋洋的。這燦爛的光芒在那人身上織就了耀目的鱗衣,可是奪目的顏色卻絲毫不能讓他本人遜色。

淵渟嶽峙,世無其二……縱使這樣的話語也不能形容他的感覺,仿佛這國中所有的顏色都被他奪走。如果說蕭璿璣是終年不化的白雪,清冷潔白,那他就是風,永遠沒有形態的風,是月光,沒有形態的月光,是花的香氣,是晨的曦霧。

他擋在我麵前,遮沒了我所有的視線。他穿著白色的長衫,衣袂在風中如同仙人一般飄逸而有仙氣。修長的指尖正夾著謝煊剛剛射出的蒼頭箭,像把玩什麼玩具似的。

我已經被驚駭地說不出話來了,所以人家說距離產生美。正因為我和蕭璿璣整日你在一塊兒,縱使旁人再怎麼說他是人間絕色,我也坐懷不亂,完全不能對他產生幻想。縱使有過一絲幻想也被他的那些慘無人道的折磨給一一地破滅掉。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子,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妖孽……不,不應該說是妖孽。他是神仙,隻有神仙才會這樣輕描淡寫地救下我。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自動地忽略掉我臉上癡癡地表情,柔聲道:“沒事吧?”

誰知道這個時候,被謝煊嚇出來的反應才出現,我兩腿一軟,竟然昏倒了。

蕭南光很不幸地承擔了把我送回福德宮的重任。舅母在知道我昏倒的時候,很不淡定地輕描淡寫地責怪了蕭南光幾句,具體什麼內容,我不知道。可是後來,我像蕭南光問起的時候,他時常會很鬱結地笑笑,聊作為回答。

藥師將嗅瓶放在我的鼻邊,於是我眾望所歸地醒了。舅母穿著明黃色的衣衫坐在我的床邊,叫我的小名:“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