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研究員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果斷將手中的物品放到試管架上,轉身準備去實踐突發奇想的點子。
卻和與此同時無聲無息地進入房間的兩位打了個照麵。
似乎缺少了誰的存在——某位糾結了全程的司機並沒有跟上來。
原因很簡單,對方本身就沒提前作出申請,也沒必要特地進行參觀,畢竟就算是代號成員也必須得到許可才能踏入研究所內部。
誰讓這裡已經變成了…被那位先生密切關注的地方呢。
過於突然出現的身影驚得對方瞳孔微縮,整個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卻沒有作出更劇烈的反應和舉動。
驚嚇的表情很快就被強行抑製了下去,隨之而來的是略帶不悅的鎮定神色。
她皺了皺眉,麵色不善地率先提出質問:“誰允許你們進來的,我不是說過彆隨便打擾我嗎?”
確實是個十分有氣勢的表現,可惜那過於年輕的聲音和身側緊握的手,完全暴露出她的色厲內荏。
況且這段話…幾乎全都是對著黑發金眸的男人說的。
畢竟柿子要挑軟的捏,比起另一位一看就知道難以相處,還眼神凶惡得根本不想與他對視的男人。
這位將危險性隱藏得嚴嚴實實,並露出無辜神色的青年…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好對付多了。
對人的警惕使她下意識地略過了潛意識判斷為危險的家夥。
長島冰茶眨了眨眼,伸手豎起食指點了點自己,還詫異地挑起眉,做出一副‘你是在說我麼?’的反應。
他剛準備開口說話,繼續發揮自己不合時宜…卻能讓人繃緊的神經緩緩放鬆下來的演技。
卻在聲音未能傳出那刻被‘及時’打斷了。
“宮野誌保。”低沉且冷漠至極的聲線響起。
被喊到名字的本人就算再不想跟後者對視,也隻能強製自己將注意力挪向出聲之人。
琴酒並無耽誤太多時間的打算,綠眸毫無感情地看向對方,隻是很直接地給出了通知:“那位先生希望實驗進度儘快推進,接下來你的任何要求都會交由我作核準。”
包括實驗材料需求數量、基地內或許沒有的器材、外出申請等等。
至於如何找人…研究所裡的電腦連的本來就是組織專線,雖然跟外部的聯絡被限製甚至是禁止,但隻是跟指定的內部成員聯係的話完全沒有問題。
“組織不養沒價值的廢物和浪費資源的酒囊飯袋。”顯然是威脅用的話語,卻說得敷衍了事。
至少在長島冰茶看來,這句話比起玩弄獵物時的發言要隨便數倍,語氣亦是常規的表現,幾乎沒什麼殺傷力。
銀長發的殺手對研究所相關的事務一點興趣都沒有,連帶對研究員的態度也差不多,專門過來走一趟完全是因著那位先生的命令。
隻是認真的工作態度讓他作出了最基本的響應,能讓人主動去著重的部分…必然是與乏味枯燥相反的任務。
沒錯,他一點也不認為拿到目標列表再逐個清理這件事反複而無趣。
總之通知到位就行,至於因為話語過於簡短而產生什麼誤解…這都不重要。
甚至連自己的代號都沒有透露,覺得已經完成通知的人忽視對方呆愣的反應,毫不猶豫轉頭就走。
年輕的、分明隻有十三歲左右卻被委重投艱的研究員…僵在原地,連本身的質疑都堵塞在喉間。
換個視角,相同的事情就不再輕描淡寫,在熟稔的搭檔麵前,彆說是威脅,即使被以槍口對準,亦隻是個‘玩笑’罷了。
但對於初次見麵的人而言…長期沉浸於血液當中的武器,即使隻是單純地擺在眼前而沒將刀尖指向她,那飄散而出的鐵鏽味也足以讓人的感官瘋狂響起警鈴。
…反抗的話是真的會死——這個想法死死按住了宮野誌保的任何動作。
直到銀長發與黑風衣對比強烈的身影消失在眼中,她也花了不少時間才從近乎窒息的氣氛中緩過神來。
大口呼吸著充斥著環境的空氣,分明隻是短暫的對話,卻有種劫後餘生般的慶幸感在腦海浮現。
行動組的家夥沒一個是好相處的,能夠獲取代號的就更是如此。
想來這次過後,宮野誌保能夠更清晰地認知到自己待在一個怎樣的地方,那位先生真是找了位最佳人選作為她的監護者。
…這該稱之為‘重視’嗎?受到驚嚇的本人肯定不這麼認為。
凍結的血液重新流動,她也開始注意到了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