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禮物 真高興(1 / 2)

下意識地,燭輕舟伸手蹭了下元宵的眼尾,輕聲喚道:“怎麼了?”

他才剛走沒一炷香,斷然沒人敢來欺負元宵,既不是彆人,那便是自己。

“我怎地惹夫人生氣了?”燭輕舟放下東西,克製了自己想將元宵攬過來輕吻的衝動,“若是……”

“不、不是的!”燭輕舟話還沒說完,元宵便急急地打斷了他,看上去有些強忍的悲傷,眼巴巴地盯著燭輕舟望,好半晌他才轉移了話題,抹了自己酥麻的眼尾,小聲道,“這是什麼?”

燭輕舟自然不會逼問元宵,聞言,先是無奈地輕笑一聲,將那一疊奇書給提了過來。

“你我上月成婚,我有些舊友這兩日才有空送禮,”燭輕舟輕聲,“你望望喜不喜歡。若是不喜歡,讓他們再送。”

元宵睜大了眼。

不喜歡還讓旁人再送?

他這個六耳獼猴斷然是收不起悟空的報酬,心中陣陣苦澀,接過書的時候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但,真當他仔細讀過這本本書的名字時,元宵的心便狂跳了起來。

這……異聞錄!天書集!全是奇書異寶,有價無市。

像元宵這類愛書之人,倘若得到一本,便會愛不釋手地珍藏起來,恨不得晚上抱著一塊睡覺,新娶的媳婦都比不過這書。

如今燭輕舟給他送來,是一疊摞在一塊,隨意簡單地往桌上一放的。

這簡直又瘋狂又讓人震驚。

“喜歡麼?”燭輕舟笑意盈盈。

元宵忙點頭,他喜歡,誰能得到這種東西還不喜歡?那簡直是瘋了。

“喜歡就好,”燭輕舟似乎滿意了一些,眉頭舒展,沉吟片刻,“這兒還有一件禮物,是我想送與夫人的,隻是現在看來,恐怕不如這書了……”

對於元宵這類書呆子來說,怕是沒有什麼比書還要珍貴。

若是從前的他,必然是一副冰山小臉,冷靜淡然地點點頭,不能更同意了。

但……如今……

元宵搖了搖頭,小小聲道:“不。”

燭輕舟朗笑。

他伸手,將彩羽凰衣給拿了起來,一抖。

甫一展開,那潑天的靈氣和富貴便兜頭澆了下來,極其絢麗璀璨的彩羽閃耀又亮堂,觸手生溫。

元宵竟然直接呆在了原地。

他自然是不知道燭輕舟這些日子在乾什麼的:麵如冠玉、溫潤柔和的神君微微抬手,竟然拿著沉銀針穿著鮫人絲,一針一線地縫著這件彩羽凰衣。

說來讓人忍俊不禁,燭輕舟每縫一根,便要伸手,麵不改色從身上扯下一根華麗的彩羽下來。

若不是因為他實在是法力高強……說不定本體的彩羽都要被薅稀了。

“這……”元宵啞然,“這是?”

“一件衣裳罷了,”燭輕舟笑,“這衣裳可防水火,刀槍不入,夫人便當作盔甲穿罷。”

這話說的輕巧,但元宵知道,哪裡有這麼——這麼華貴的盔甲!!

“這是我前幾日為夫人趕製的,恐怕不是很漂亮,”燭輕舟添道,“我自然知道這恐怕沒法子與夫人的愛書比……”

“但,夫人可還喜歡麼?”

燭輕舟殷切道。

“喜歡!”元宵珍重,“很喜歡。”

光這樣說還不夠,他立刻將自己身上的外袍給脫了,中衣也脫了,愛惜地將這件彩羽凰衣給套上,恰好合身。

穿完才又套上了外袍,他跟個得了喜愛禮物的稚兒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珍惜地不得了。

奇也怪也……怎地那些元宵渴盼了二十年的書,都比不上燭輕舟送他的這件衣裳呢?

燭輕舟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對於元宵這個小書呆子來說,必然是書更為珍貴,但是他還是有些克製不住似的,莞爾:

“更喜歡哪個?”

“你。”

元宵說的誠摯又坦白。

這不是燭輕舟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沒料到自己如今在元宵心裡的地位已經這樣高。

燭輕舟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他剛想輕咳一聲再讓元宵說一聲,就聽到元宵慢吞吞地將剩下來的話給補起來。

“更喜歡你的。”元宵認真道,“雖然書很好,但是比不上你送的。”

心頭像是被重錘敲擊了一番,燭輕舟倒吸了一口涼氣,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即使元宵自己並沒意識到,但燭輕舟卻感覺自己的心有些不聽使喚了,“咚咚咚”地隨著元宵的每一句話而顫動。

“小夫人,”燭輕舟的喉結微滾,片刻後才牽了個彆的話題來,“我還有個故友擅長醫術,他也想來給你送個禮,小夫人可還願意賞個臉麼?”

治腿這件事,燭輕舟並不是全然不知,但是他一個普通的“病秧子”,連自己都“治不了”,倘若要去治元宵,必然不能被信服。

而且,元宵本身的身份也比較特殊。

但倘若讓他的神醫弟子來,這事兒便顯得合情合理多了。

能被治好腿?

元宵不良於行這麼些年,必然也是盼望過能自然行走的,但期望每每都落空,他便也不再生些虛妄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