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燭輕舟要死了。
燭家再怎麼說也是有些積蓄的,為了這些積蓄,元一帆再不樂意也得要成為燭輕舟的“夫人”,才能將這些錢給拿回來,否則這些東西豈不是落在了元宵手上?
元宵介意的並不是這些錢。
而是他們詛咒燭輕舟死。
“你們,分明就是為了錢,”元宵的喉結上下微滾,他好不容易才將這句話給吐出來,眸裡幾乎是閃爍著有些仇恨的光,“就算我再怎麼不好,我也不會讓你害他!”
“由不得你!”
電光石火之間,元一帆倒喝一聲,口中吐出烈火,似乎直直朝元宵身上襲來!
在這一瞬,淩流和金童玉女同時動手。
淩流的劍終於出鞘,巨大的威壓對著元一帆等人,瞬間就將他們逼的吐出一口血,慘烈驚恐萬分。
金童和玉女隻知道燭輕舟和元宵的命令。
如果有人要阻攔他們,破壞他們先生和夫人的感情……
“喝”的一聲!
金童玉女的獠牙刺入了一個長老的喉,利齒則深深陷入了他的胸膛,雙眸已然變紅。
淩流劍光閃爍,眾人已經重傷倒地,沒有人看得清他乾了什麼。
“由不得誰?”
他輕聲說。
“我可不知道除了元宵之外,我們燭府還有什麼彆的夫人。”
金童玉女發出恐怖的怒吼。
元一帆似乎沒料到淩流的本事,硬生生“噗”地吐出來一口鮮血,咬牙切齒:
“你給我等著……元宵,你本來就是個冒牌貨,你以為我為什麼來?你把那個燭老頭給害死……”
“你害死他……”
“我看你是活膩了。”
淩流冷冷嗤笑了一聲,利劍架在了元一帆的脖頸上。
金童玉女有分寸,但不多。
那邊的人幾乎已經吐血,尿褲子尿了一地,臭氣熏天。
無論是淩流還是金童玉女、都隻聽從元宵的命令。
倘若他一聲令下,必然會替元宵將這些人統統殺了。
——“你害死他……”
元宵怔愣住了。
他恨,他討厭,可是在恨意衝刷乾淨他的理智之前,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淩流,金童,玉女……”
元宵的聲音有些顫抖:
“先彆動他。”
三人順從又聽話地鬆開手,圍在了元宵身旁,目光冷冷地盯著這躺了一地的人。
“元一帆,”元宵聲音冷冷,“你說我害死輕……害死我夫君,你呢?”
“你確定,當時他求娶的是嫡子,是你?”
“當然……”元一帆梗著脖子,鼻青臉腫,“你是怎麼來的,你自己不清楚嗎?”
元宵手心冰冷。
沉默了很久,他才終於開口,對淩流說:
“你先……把他抬起來,放在邊上。”
“小夫人!”淩流還沒來得及開口,金童玉女先要哭出來了。
玉女的臉上還帶著些鮮血,她這般天真也這般殘忍。
可是她最喜歡的就是元宵了。
元宵低下頭,蹲下身子,伸出袖子來,輕輕替她和金童擦掉了臉上的臟汙,溫聲道:“我在呢。”
可是,在這裡的,或許,不應該是我。
“如果他要是欺負你們,”元宵的喉嚨緊了,“你們彆給他好臉色看……”
“你們可以把他綁起來,不允許他們傷害輕舟。”
元宵的臉僵著,唇角勉強提起來……可露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是世界上最不願意讓元一帆代替他位置的人。
可是,可是。
可是,如果元一帆這個嫡子,火雀的嫡子,能讓燭輕舟變好的話。
元宵是願意的。
元一帆聽到他這“窩囊廢”一般的發言,他幾乎笑出聲來,鼻歪眼斜地站著,甚至有閒情逸致衝著淩流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真是情深意重!”
淩流麵色鐵青,他一點都不想讓元一帆得意洋洋,但隻是元宵的吩咐。
“帶我去看一圈唄,我的好弟弟,”元一帆掙脫開來淩流的鉗製,要將手搭靠在元宵的身上,“帶我看看你的書房?你不是最喜歡書了麼?”
簡直是殺人誅心。
元宵心中泣血。
他麵無表情,在準備動身之前,忽然感覺到那隻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猛地拿開了。
“這是什麼東西!!”
巨大的火焰跳躍出來,彩色的光融著金,對著元一帆的時候燒得他幾乎死掉,讓他瘋狂大叫,幾乎哭嚎出聲。
彩羽凰衣在火焰裡閃爍。
元宵有些茫然。
因為這對彆人來說非常致命的火焰,對元宵來說,卻溫柔地好似春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