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 夫君救(2 / 2)

而且,就這麼看來,或許……自己大概不會被燭輕舟討厭,元宵想。

元宵覺得自己應該開心的。

可是他真的,真的開心不起來。

燭輕舟越縱容他,越笑眯眯地對他好,越“將錯就錯”地跟他在一起……他越開心,也就越難過。

如果是個自私一點的人,肯定會想,既然燭輕舟都接受我了,我有什麼好矯情的?人家都不介意,我介意什麼。

什麼冒牌貨?能當正牌夫人就行了。

但是對元宵來說,他無法很快地接受這個念頭。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如果燭輕舟身體好好的,他或許還能夠惴惴不安地接受自己的身份。

但如今,燭輕舟先是說自己“時間已到”,後是忽然難受要雙修,最後更是不知去哪兒閉關去哪兒忙了……元宵心裡越不過這道坎。

如果自己跟燭輕舟在一起的代價是燭輕舟死亡的話……

他還是更希望燭輕舟好好的。

“我現在不會讓你出事,”元宵此刻平靜地對著元一帆說,“我要等輕舟回來,確認你有沒有用。”

他不是個笨蛋,也不是個傻子。

元一帆掙紮的動作頓了頓,同時僵住的還有淩流。

終於,猛的一下,元一帆掙脫開來,讓淩流離他遠一點。

他有點色厲內荏:“聽到沒有?!他現在不讓我出事,你要是再威脅我,等燭……什麼來著,等他回來,有你好看的。”

淩流冷嗤一聲。

元宵的心冷冰冰的,麵對叫囂的元一帆也沒什麼表情,在沉默了兩刻鐘之後,他才終於將目光落在了元一帆的身上。

“……你怎麼不說話啊,你說不會讓我出事,但是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你難道不是故意的?!”

元一帆已經氣的七竅生煙了,這回嘴唇顫抖,腦袋已經控製不住他自己亂說話了。

對、對……他想,元宵絕對就是故意的。

而且,他剛剛要自己碰那個書房肯定也是故意的,為什麼?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打不開書房,他能打得開??

這個念頭竄過腦海的一瞬間,元一帆渾身一激靈,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可能。

等、等一下……

他一直以來跟元宵叫囂,哪怕被打都忍不住恐嚇,原因其實很簡單。

一來,他從小就欺負元宵,欺負人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哪怕現在身份變了他也不停手,因為他始終覺得元宵就是個階下囚。

二來,他認為他才是正牌貨!

元宵如今狐假虎威,被自己“揭穿”也沒喪失權利,無非是因為那個劍客和小孩子愚忠罷了;等燭輕舟回來,自己“誠摯”地說明一下原因,對比那不會說話的元宵,自己不是妥妥的贏?

燭輕舟肯定隻能指揮人,自己都快死了。

隻要自己能取代元宵的身份,自己就能拿到巨額、大筆的錢。

但是——

元一帆驚恐地想,如果,元宵不能被自己取代呢?

雖然……他一開始是替嫁過來的,但按照他這個待遇來看,他過的很好,萬一燭輕舟是真的喜歡上他了,怎麼辦?

元一帆打了個寒噤。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那、那能怎麼辦?!

——元宵。

讓元宵自己膽怯,自己選擇離開!

而元宵這個人,最大的缺點莫過於心軟。

回憶起自己剛剛罵他的那些話,在說到哪裡的時候得到了反應?

元一帆霎時間想通了,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怒斥道:

“掃把星,把我變成這樣也就罷了,你敢說你現在的夫君不是讓你害的嗎?如果知道了還不自己趕緊走?”

元一帆趁熱打鐵:“不管我有沒有用,你都沒用!你待在這兒,隻會讓他死,隻會害死他,你這個——”

“掃、把、星!”

淩流是想要堵住他的嘴的,但是顧及著元宵的神色,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動手。

而元一帆則說的太快,他一邊後退一邊說,臉上帶著得逞的笑意。

眼見著元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蒼白,直到那個“掃把星”吐出口的時候,他的身子忽然顫了顫。

猶如看見、聽見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他像是即將墜落的蝴蝶一樣脆弱。

元一帆則爆發了巨大的笑。

“哈哈哈哈哈——”

笑到最後,尾音忽然變了調!

“噗”的一聲,血液如瀑,猛地從腹部噴了出來!

元一帆緩緩低下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腹部的傷口,那是一柄光華流轉的劍。

“我說了……”

來者正是燭輕舟。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來的,怎麼動手的,隻是那冰清玉潔的人身著素袍,捅人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盈盈的笑意。

他的唇角微翹,薄唇染血,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帶笑,在望向驚恐不安的元宵的時候,輕輕挑了挑。

燭輕舟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很溫柔的人,隻是每次想到自己的小夫人如果跟他在一起生活,一定會喜歡溫柔的類型。

所以要笑,要開玩笑,要溫溫柔柔的。

但是如果有人傷害到了元宵,有人讓元宵露出了蒼白、可憐的神色。

不可以。

不允許。

在剛剛與元宵對視的那一眼裡,燭輕舟覺得自己多年未燃的怒火“轟”一下燒起來了。

“燭某千年來啊,可就這一位小夫人,”燭輕舟喃喃,唇角的笑意顯得溫柔、詭譎,又瘋狂——

“誰、允、許、你、在、他、麵、前、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