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時瞪大眼睛:“你哪裡得出的這結論( ⊙ o ⊙)啊?!”一時之間,傷感之意頓失。
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繼續摧殘我脆弱的神智:“你看啊,自從你那天見了他回來以後就茶不思飯不想,你叫我情何以堪啊?”說罷,還擺出一臉被拋棄的小媳婦樣兒。我深深地感到了一股子我是陳世美,我拋家棄子的錯覺。
“打住!”我可不想承認我最近幾日憂傷是因為消化不了顧安瓊是吹簫人這回事!>_<
柳軒的表情更為沮喪了:“葉兒果然是不想要我了,我好受傷啊。”再抬起頭時眼中隱隱有了淚水,我頭皮一陣發麻。
“其實,我隻是知道了他是吹簫人以後有點接受不了而已。”雙手不停地揉搓著衣角,我真的真的不想承認啊……
柳軒聽到此話倒是愣在了原地,我看著他像是被嚇傻了的樣兒找回了點兒麵子:“看吧,你也接受不了吧!誰會想到竟然是他啊。”我懊惱地抓抓頭,想想自己從前還誇過他風華絕代就覺得彆扭。
半晌,柳軒涼涼的聲音傳來:“可不是驚嚇嗎?他是吹簫人,我是誰啊?”
“哈?!!!”這回輪到我愣在原地。
他眉眼陰沉地問我:“他告訴你他是吹簫人的?”我乖巧地搖了搖頭如實報告:“我問他會不會吹簫,他說會而已。”柳軒頓時笑開了緊蹙的眉眼:“丫頭啊丫頭,你說我該說你什麼好?”我不解地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地迷茫著。
“嘭——”“嘭——”“嘭——”連著幾聲震響,我一把推開看著我笑得一臉意味不明的柳軒,站了起來:“快看啊,煙花!”天空中已經擺出了形狀,五顏六色的煙花晃花了我的眼睛,前廳傳來吵鬨聲,依稀可以分辨出其中幾人。煙花消失的碎屑如流星般散落,墜下的一瞬間,我默默地雙手合十。
睜開眼睛之時我正好看到柳軒鬢角的發絲在夜風中散亂,我輕輕喚他,柳軒輕甩頭,青絲在空中劃出了如煙花般的弧度。他看著我牽起唇角,煙花嘎然失色,他的麵孔映襯得所有事物都成了背景。不過微眯著眼看我,我卻仿佛已經感受到了流瀉的柔和。我想我一定是被他惑住了,倘若他現在再衝我一笑,也許我真的會忍不住告訴他我剛才許得願望。他果真笑如夏花,我一個不慎竟有想起他對我種種的好。
輕歎口氣,或許我這一輩子是離不開他了吧,也罷,這樣也挺好的。柳軒又拉著我坐下:“剛剛許願了?”我點點頭毫不隱瞞,他摟著我不再發話,靜靜地陪我看完煙花。地上依然繁華一片,遙望念泗河甚至能看到星點的漁火,我將頭枕在柳軒的肩上,唇邊不自覺地綻開笑顏。從什麼時候起,隻有他的肩膀才能讓我安心,明明是那麼瘦削的肩膀啊。我又想起我們初時相遇時我裝傻充愣的想要挾人家,不禁轉過頭去問他:“柳軒啊,你說如果我們沒有相遇,現在你會在乾嘛呢?”
他轉過頭,薄唇輕啟:“自然是等著遇見你咯。”我羞的滿麵通紅,要你問、要你張嘴、要你沒事閒的!可是心裡卻莫名地覺得被填的很滿,嘴上卻不饒人:“就你嘴貧。”
他卻突然正色道:“我說真的,葉兒。”我睜大眼睛等著他的下文。
他說:“葉兒,我就是那個吹簫的人啊。”我雖已猜到了些許,現在聽到他親口承認,心裡卻又有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瞬間忘了羞澀,靜靜地與他對視著。那晚的月光真的很美,襯得他像是下凡的仙人一般隱隱散發出一陣柔光,將我溶在其中。
柳軒無奈地彎了彎鳳眼,幫我攏起偷溜出發簪的一縷頭發:“你知道我每次聽到你提到吹簫人時有多擔心吧,又是怕你知道了接受不了,又是怕你真的會喜歡上吹簫人。”他停頓了一下,輕撫我的麵頰,“我有時候都會有吹簫人和我是兩個人的錯覺,我會一麵暗自竊喜、一麵心驚肉跳。”
我忘了出聲,任他自言自語:“好在,你是我的葉兒,不論吹簫人是誰,你都還是我的葉兒。”
我卻煞風景的想到一個問題:“那你把你的簫藏到哪裡了?”柳軒好像沒料到我會問這個,渾身僵硬,半晌輕笑起來:“我就知道你這個丫頭最會破壞良辰美景了。”
我沒有告訴他,我隻是不想再聽他繼續說下去了,因為,我聽了會心疼。將臉埋進他的懷裡,柳軒,你真是個傻瓜。可是,我就是喜歡你這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