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〇章 第一三〇章宴如闕心道,城……(1 / 2)

不見萬物 cassandrad 5416 字 9個月前

第一三〇章

宴如闕心道,城東接引取道如豳山麓,正過小語村,難道小語村遭受水患?隻是未曾聽聞此事,如若山中聽聞真切,小語村早不存在。刀斷之事也聽來太過蹊蹺,隻是這綰夫人邀他來此不知何意。且再看那綰夫人身形極快,斷不見她一對兒足履如何使動,身便掠在四周,“隻是這事,彆有他人想問。”宴如闕兩眼大睜,心道,我既是在此,不能說些我想知道的?可是我又想知道什麼?思至此,不覺神思惘然。綰夫人皆瞧入目中,她道,“為外境所染,多憂煩。”宴如闕道,“既知我憂煩,何不統統道來!”綰夫人道,“我所說之事,你當真一點也不想知道?”宴如闕轉念心想,忽地開口道,“你既請我來,又何必同我打啞謎。”

綰夫人嬌聲笑道,“我個糟老婆子,同你打打啞謎又怎了?”隻聽她聲音,萬覺是個容顏嬌美昳麗的女郎,卻不能知她形貌是個矮腳老婆子。再聽綰夫人道,“我既是邀請你,不過是以一己之力,告誡你一番,也是看在你我二人昔日老交情上。”

原來,綰夫人既知底下蹊蹺,見宴如闕在此,心中詫異,當即邀出來見一番好知虛實。隻是瞧來宴如闕也恍若事外,不禁更是驚疑不定,且說一事試探一番,卻渾不見回應,難道是水月穀還是九參出了什麼事?即便如此,他的十八懺又在哪裡?十八懺各個好手,以一當百自不在話下,萬不能讓他陷於如此掣肘境地。綰夫人當即隱在樹上,旋轉觀察,心中更是四麵楚歌。

思憶起多年前,教一不速之客找上門來,此人斷是麵生,樓中女弟子來報,綰夫人勤外回樓,見一男子坐於簷廊樓榭。綰夫人道,“不知貴客來訪,有事外出,疏於接迎。”綰夫人這話道來客氣,說著身已落座,二人對麵石桌,如對平湖鏡麵。十二樓地處巴山江城,占地廣大,有百尺危樓,也有臨水樓榭,嶺山繞水,若要不請自來,除非是老熟客。

此時,眾弟子捧來茶點瓜果,一壺茶,兩隻杯盞。那客人喝一口茶,慢慢才道,“金佛玉翠。”綰夫人道,“我樓既以好茶招來,卻不知貴客出門。”客人道,“心意誠可,然此茶為假。”說畢,揚手要倒,斜刺裡飛來一盞茶杯,當地撞上,那茶盞又回到客人手中。綰夫人心道,莫不是來尋茬子罷?她道,“錯不在茶,莫要浪費。”

那客人口中咀嚼不聽,隻待綰夫人話畢,倏地吐出一枚果核兒,那果核兒猶如一枚暗器,利氣破風,綰夫人察覺奇快,探手接攏,隻覺掌心微微刺痛,攤開一瞧,是一枚橄欖核,這橄欖核兩端尖利異常,觸皮可破,也是一種利器。但見客人向果盤一揚首,道,“你這蜜餞果子,是這樣藏暗器的?”

綰夫人素來謹慎,心道,難道這一盤甘草橄欖其中有詐?莫非這不明人是在暗示我樓中有奸細?耳聽客人道,“自是有心人要剖你心來看看!”綰夫人冷冷道,“我樓中人如何,不勞您費心!”綰夫人疑心,卻也自持身份,不上他當去。說時,五指發力,隻是這核兒殼堅硬鏗鏘,仿若鋼鐵鑄成,微微捏開一條裂縫。

大弟子周小樺見師父手中發力,端看那客人不知其意,兩步上前勸道,“師父,這人假意激你,師父莫要上當!”綰夫人聽此言在理,遂收氣運轉,五指鬆開。

那客人好一頓吃喝,自不去理會她師徒二人,過得片刻,徑自離去。綰夫人見此人足下騰起,如輕燕飛身,點過曲池水麵,不激起一點水花。暗暗讚許,此人輕功尚且了得。綰夫人心氣自高,她早時便已江湖縱橫出名,便向大弟子周小樺問道,“你可有何想法?”周小樺略略吟思,道,“觀此人形貌舉止端是不俗,隻是言行透有一念童心,倒也不像是個滋事尋釁的混人。”綰夫人頷首道,“我觀他衣著陳舊,但針縫工巧,應當也不是尋常人家。”周小樺“咦”道,“師父怎瞧他穿著?”綰夫人笑道,“觀衣著形貌窺知人生參差一番,你管我一身華服金絲銀線,定是掌管一方勢力。再看那客人,恐是個破落戶。”說著,師徒兩人在簷廊裡轉了個彎,綰夫人手一動,便覺掌心橄欖核猶在,她方要揚手丟棄,周小樺雙目尖銳,一下看到了這橄欖核中有什麼東西,忙阻攔道,“師父!這橄欖核裡有玄妙!莫要丟!”綰夫人一聽,手已是揚了出去,這會兒又身子前傾隻把那橄欖核抓回來,她這一揚一收,端地是動作奇怪,若是周小樺上手,這橄欖核兒早飛進池子裡去哩!

綰夫人手指微一用力,橄欖核破成兩半,裡間中空,藏有信紙!這信紙倒也奇巧,兩麵著字,互不見墨,應是某個武林門戶獨有的。隻是這樣的信紙,不知是哪家哪門,綰夫人竟片刻思想無著落。她冷冷嗤笑道,“這破落戶當真是藏著玲瓏心思!”

宴如闕聽之,心念鬥轉,思憶起林風衣說及蕭瑛上島來訪,隻是十二樓的綰夫人顯是較之林風衣多了十二顆的心眼,說到這裡便不說了,留他無限猜想。宴如闕便是篤定綰夫人說及“破落戶”時,那不明客人應當是蕭瑛,隻是此中無有證據,且綰夫人藏掖著,正有心眼候著。

宴如闕概不知綰夫人心下如何思想,隻是推尋道,莫不是這十二樓樓主心中有所忌憚?妄川之事,情由真假,她應當也暗中參與,隻是所曆如何不得而知。且她說起陳年舊事,更如是一番探測敲打。

再聽綰夫人道,“這是鐘生的主意,他一個窮大盜,要玩一玩,我們十二樓也不過是從中穿個戲進去。”宴如闕心道,鐘生一個獨門戶,他做什麼要你們一眾人陪來?這話糊弄小兒弟子方得效果,隻是說來與他又是為何?明知他定然識破,又何必多此一舉?宴如闕心中不解,抬頭仰麵去尋綰夫人,見她本是停駐左首高樹,此時又不見身影。俄頃,聽得右首矮樹傳來聲道,“一日數飛,是為‘學習’,學而踐行,才知彌深彌淺!”

乍聽來,似勸學躬行,宴如闕心明她這話是要激他,勾連起好奇之心,動身查明真相。隻是前一個圈套他尚未解出,若如她所願,反自亂陣腳。思及此,他手把茶盞,隻當不知,回道,“綰夫人,你邀我喝茶,莫要著急。”說著,宴如闕手拿茶杯向外揚去。俶爾,風氣有殊,應是綰夫人有所動靜,但見她從樹上翻落,鬥地出手接住茶杯,可見其身手之快捷。宴如闕料定她必能相接,卻是聲東擊西,攪亂她行止,他開口道,“綰夫人身手不差當年。”綰夫人自得道,“那是自然,數十年如一日,修習功法萬不能懈怠!”又道,“怎麼!你疑心我!”宴如闕道,“我不知你來由,隻聽你說一通不明不白的話,你是不是真的綰夫人又同我何乾?”綰夫人冷聲道,“哼!我好心提醒你,你還裝糊塗!”忽聽轟然聲響,宴如闕手掌拍桌,雖有巨響,但不見桌上有絲毫裂痕,其內力吐納張弛有度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