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

“夠了！”張雪莉一把拍在講台上的書讓講台陡然一翹，全班稀碎的說話聲也戛然而止。

張雪莉緩過氣，“蔣陽同學，我嚴重懷疑你和簡辭同學是否存在早戀關係……”

“老師，位置還換嗎？”盛舟抬起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簡辭一臉懵地看著盛舟，想不起來這人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班上了，自己也沒怎麼注意過。

盛舟穿著深藍色校服，外套拉鏈拉到最頂端，眉目英俊，乾淨的白鞋上露出一截腳踝，他雙手撐在桌子的兩側，瞳仁一片清澈。

窗簾被風一刮，在跳著婀娜多姿的舞蹈。盛舟的頭發被風小幅度地吹著，他絲毫不在意，一臉沒睡醒的樣子，還混雜著幾絲戾氣。

簡辭盯著他看了好久，總覺得他背影的輪廓在哪見過。

張雪莉消了點氣，說道：“當然換，你搬你的桌子。簡辭，過來幫人搬一下。”

簡辭“哦”了一聲，直直地掠過蔣陽，來到盛舟桌子前。她剛抬手碰上桌子，盛舟卻壓聲說：“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簡辭收回手，沉默地回過座位。盛舟盯著她的後腦勺，在沒人察覺到的情況下勾了勾嘴角。

換好座位後，張雪莉敲了三下黑板，全班的視線又轉移到了她那。

盛舟轉著筆，簡辭無意間看了眼他的手，細長，指關節有些通紅，手指靈活地撚過筆杆，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讓簡辭看的目不轉睛。

盛舟捕捉到她的視線，卻沒說什麼，而是默默地停止了轉筆。

“……”

上課的前二十分鐘，簡辭壓根就沒在聽，她一會看看鼻尖，一會在書上畫兩筆。

時鐘上的指針像催眠曲，規律性地發出聲響。簡辭最終熬不過張雪莉的催眠術，拿出了筆袋的那瓶小風油精。

簡辭的同桌一直都是蔣陽，每次上課他都要在她耳邊叨叨叨個不停，簡辭壓根就不打算理他。可每次轉頭都能看見樊淇氣到指尖緊攥，像個怨婦。

不過現在蔣陽一走，世界卻清淨了許多。簡辭本想享受著單人世界，可聽了十分鐘就發現熬不住了。平時自己都是依靠和蔣陽聊天來保持清醒的。

她無聊到照小鏡子，手一抖，將鏡子折射到同桌的方向。

是那個叫盛舟的人。

簡辭抿唇，發現盛舟好像沒有要和自己搭話的意思，如果自己先起話題了，豈不是很尷尬嗎？

呸呸呸，她是簡辭，怕個毛線。

“你叫盛舟？”終於，她按耐不住，先打開了話茬。

盛舟看起來不愛說話，他將下巴縮進了衣領，“嗯”了一聲，再無後續。

簡辭卷了卷發尾，頗有興趣道：“同學，彆這麼高冷嘛。”

課堂很安靜，除了張雪莉的粉筆聲和嘰嘰喳喳的解析聲以外，就是同學們的翻頁聲。

盛舟這回忙著記筆記，忘記了回話。

簡辭倒也不尷尬，繼續進攻：“待會筆記借我抄抄唄？”

“哦。”

“你彆誤會呀盛舟。老師剛剛喊你名兒，我才知道你叫盛舟，我沒偷看你書，不是暗戀你。”

簡辭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勁地在在解釋啥。

“哦。”

“你是不是不愛說話啊？”簡辭又問。

“沒有。”

“那就是我有點煩咯？”簡辭又一次試探道。

“沒。”

“你性格內向嗎？”

“你怎麼老問這些？很好奇我嗎？”盛舟停下筆，終於抬頭正眼瞧她。

簡辭抿唇：“呃……這不是，同學之間多多了解一下，以後關照關照。”

“……隨你。”

盛舟又撿起筆，在書上記著筆記，整堂課裡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簡辭有些挫敗，自己好好一個交際達人，卻在盛舟麵前碰了壁，還被相處了不到四十分鐘的新同桌嫌棄了，她實在是難受。

盛舟微微啟唇，似乎在計算著數字，簡辭捧起書，想跟上張雪莉的節奏繼續上課。

“……”

張雪莉講到哪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