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節課眼鏡阿姨都在講如何巧妙地記下前十條破道跟縛道的方法,我看著書上空白的地方又開始畫小虛虛,壓根就沒聽。
這導致下午放學前老師發下空白紙張要求我們默下指定的六條鬼道的詠唱文時,我才發現我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七顆球,果然主角們都習慣舍棄詠唱,搞得我都忘記詠唱能不能吃了。
因此坐在我旁邊好不容易對我有點敬意的貴族小正太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我交了白卷。
教鬼道的眼鏡阿姨明天肯定會淚奔的。
※※
本來是想帶著課本回去給哥哥桑看一看我畫的小虛虛的,但是考慮到背上那書包之後我走一步摔一跤,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勤奮好學天天向上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在放學時背著書包唱著童謠回家——多麼和諧啊!
瞅瞅,我就一特好的範本。第一天進真央,心心念叨著課上畫的小虛虛打算回隊舍炫耀自己的鴨蛋,一路上蹦躂一跤,再蹦躂又是一跤,還繼續爬起來含著手指哼“倫敦大橋塌下來”的歡快調子。
……
不許吐槽我不聽課。不許吐槽我的鴨蛋。不許吐槽我撲街。不許吐槽倫敦大橋塌下來是黑暗童謠。
噢嗬嗬,我歡樂就好。
但是我還沒歡樂多久,就看到了真央大門口站著的金燦燦的腦袋。
我停下腳步,吮著手指轉身,打算趁他還沒發現我之前先繞道。可惜剛扭過脖子,平子真子就已經來到了我後頭,還是跟平時一樣手伸到我腋下將我抱起來。
我順利地看到了他一排閃亮的板牙。
“阿井桑,你打算跑去哪裡啊?”他笑得比菊花還燦爛,不過怎麼看怎麼像皮笑肉不笑。
我瞪大眼睛盯著他的臉,繼續興致勃勃地吸吮著大拇指,手下意識地揪住他胸前的頭發——不管怎麼說,人質在手,他好歹要收斂一點。
果然,平子真子一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扯住,就馬上收起了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蛋疼表情,衝我咧嘴討好地一笑:“啊拉,剛好我有時間呐,送你回去吧~”
……送我回去?你誰冒充的啊你?
我用力猛扯他的頭發,等他嗷嗷慘叫之後伸出爪子狠狠抓了一把他圈住我的手,然後一屁股跌到地上,翻過身來沒命地爬著,企圖趁他亂叫的時候撒丫子逃跑。
“誒等等!!阿井你這丫頭——”
口胡誰要等你啊!保不準你就是藍蘇蘇用鏡花水月弄出來的東西!
我奮不顧身地連滾帶爬往前衝,搖晃不穩的視線裡就撞進了朽木白哉的身影——他從教學樓裡走出來,隻身一人的,對身遭的真央學生視若無睹。他停下腳步,手裡還拿著課本,好像是注意到了我,把視線挪了過來。
他那張麵無表情的死臉現在在我心裡方方正正地印上了兩個大字:
——救星!
我飛身一躍,猛地一下蹦躂,終於在最後摔個狗吃[口口無力]屎的同時拉住了他的褲腳。顧不上整理衣服,我趕緊爬起來就死拽住他的褲腿往他身後躲。朽木小保姆詫異地看著我,又抬起頭來瞅了瞅正炸毛向我追來的平子,皺起了眉。
“這回真的太過分了啊喂,居然還抓我——嘶阿井你腦子抽風麼你!”金毛板牙齜牙咧嘴地嚷嚷著衝過來,在看到朽木白哉後刹住了腳步,眨眨眼挑起眉梢:“呀類,這不是朽木家的小少爺嘛?”
他懶散的關西腔又讓我想起了昨天市丸銀的聲音。不管現在這個平子真子是不是鏡花水月,可以確定的是——果然大阪腔比京都腔要來得善意啊七顆球!!
朽木小保姆依舊保持著貴族的高傲形象,雖然眼裡是對平子毫無形象可言的行為顯示出的鄙視,但表麵上還是板著張臉點點頭表示恭敬,嘴不饒人地沒有叫聲“平子隊長”就直接用忽悠人的敬稱做了開場白:“您找阿井有什麼事麼?”
“啊啊,這丫頭不聽話,要扛回去打屁股。”平子翻了個白眼,也是囧著張臉一副拿貴族沒辦法的欠揍表情,還伸出小指來掏著鼻孔,那樣子明顯是故意要挑戰大白的忍耐底線。
我嚓,打屁股是怎麼回事!
揪緊了小保姆的褲腳,我又情不自禁地把手指塞進嘴裡吮吸起來,瞪著眼睛瞅著他的鼻孔。
下次一定要拿樹枝戳進去。
血氣方剛的朽木小保姆暴起了青筋,嘴角抽搐著一臉火山爆發的前兆:“真不巧,爺爺吩咐我要帶她去家宅談要緊事。”
……我說大白,你鬼扯也要有個限度。我毛時候跟你爺爺認識了?
“啊哈大概沒必要了,我想朽木隊長要找阿井談的事跟我現在想解決的事是同一件,”扯著嘴角笑了笑,平子又把目光轉向我,眼睛裡寫滿了危險,“所以麻煩朽木小少爺回去告訴你爺爺,阿井我今天就先帶走啦。”
我感覺到朽木白哉微微顫了一下,接著垂在身側的手就扶住了我的肩,像是察覺到了危險,用了不小的力道讓我更加靠近他。
但是平子眼疾手快,一個瞬間就瞬步來到了我們後邊,伸手一撈就把我扯出他的手——眼前一暈,我已經被扛在他肩膀上,周圍的景物快速向後移動。
該死的又是瞬步!!
穿著羽織服的家夥都喜歡嘗試危險動作麼口胡!!一個沒扛穩我是會死的啊會死的啊啊啊!!
十環過山車什麼的我以前也沒常坐過,還有暈車的前科。KUSO你們就不能放過我麼……
我揮著手臂在半空中亂扒,終於一把抓住了平子的頭發。
於是忍著想吐的惡心感,用儘全力一扯——
※※
還好,平子真子是把我弄回了十二番隊的隊舍。
剛感覺到回到了地麵,我就又被人抱了起來,還有人塞了根棒棒糖到我手裡。我暈暈乎乎地捂著嘴,聽到了浦原喜助沒睡醒的聲音:“啊,平子桑,阿井桑是不適應瞬步的……”
“不適應瞬步?這丫頭被我扛著還有意識要扯我頭發——怎麼看怎麼不像不適應吧喂!!”平子像炸了毛的貓,跳起來指著我揮動著手臂,然後憐惜地挑著自己的頭發,“我可憐的頭發……要是掉光了怎麼辦……”
他話剛說完,我就扭過身子鬆開捂住嘴的手,“嘔”地一下,吐了他一身。
吐完之後身心舒爽,我接過浦原大叔遞來的紙,擦完嘴後拆開棒棒糖放進了嘴裡,眯起眼咯咯地抽動著肩膀,想要借蠢笑傳達給正亂跳亂嚷的平子一個信息——
你放心,即使藍染不剪,我也會夜潛五番隊拔光它們的。
趁著平子真子衝回五番隊換衣服,浦原喜助朝我無辜地粲齒,騰出一隻手來撓著亂糟糟的米金色頭發,一臉的人畜無害:“呐,阿井桑~其實阿井桑你,是先知對吧?”
……
先知?那是毛?能吃的還是浮雲?
我含著棒棒糖瞪著他。
“知道我名字的事,知道我是要帶日世裡桑去蛆蟲巢穴的事,還有……”他溫善地笑著,不好意思地用食指刮了刮臉頰,“知道藍染副隊長在偷聽我跟平子隊長的對話的事。”
……
“哢嘣”一聲,我咬碎了棒棒糖,但是阿井的牙齒不太穩,再想嚼碎一些還是妄想。於是我把碎了的那些含在嘴裡用舌頭攪來攪去,繼續張大眼睛瞅著他的臉。
這個想法不錯。所以說其實不管是書裡還是漫畫裡,那些所謂的預言師和先知都是看過劇情穿過去的對吧……嗯嗯,還有什麼預言師跟先知都不能知道自己的未來那些狗屁說法,果然就是因為隻是個體是穿越過去的所以不存在在原先的劇情裡,因此不知道未來對吧。
口胡,多麼合乎情理啊。
浦原大叔依然好脾氣地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金發等我的回答。我瞅著他的笑臉,怎麼想怎麼不可能他就那麼簡單地認為我這可疑人物是啥先知。
而且把平子把我接過來顯然是跟他商量好了的。洞察帝有個毛可能會輕易相信我這個極其可疑的幼娃。
攪了半天,終於把那些碎糖融化了。
我吞了口口水,又把手指塞進嘴裡,眯眼歡快地蠢笑著看他,無恥地伸出另一隻手:“店長大叔,糖。”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知從哪裡又變出了一根糖遞給我,傻傻地撓了撓後腦勺:“阿井桑,不是店長,是隊長啊。”
“有什麼關係,”我把糖堵進嘴裡,咧嘴眯眼,露出阿井招牌式的蠢笑,吱吱地抖著肩,非常無知地盯著他,“反正以後就是了。”
……
他愣了一下,又粲齒支起了笑臉:“阿井桑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預知能力的呐?”
我看到平子再次出現在了視線裡,正囧著張臉掰起手指跟我做鬼臉。
我咯咯地笑得更厲害了,抽動著肩膀含糊不清地道:“你還在你媽媽子宮裡坐胎的時候。”
然後我看到浦原大叔睜大了眼睛,微張著嘴,震精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