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到金毛還在撩鼻孔,突然想起昨天好像還下定決心要拿樹枝戳進去的。
於是我咧嘴,眯眼咯咯笑了兩聲,用阿井不知為毛很肥腫的手指抓住了他正在摳鼻的手。平子頓住了動作,撇過頭來頂著死魚眼疑惑地看著我。
我對他蠢笑,同時手裡向上一用力,就看到他震精地睜大了眼。
——“KUSO阿井你個死丫頭!!”
他跳起來捂住被自己的手指戳的流血的鼻孔,大聲嚷嚷著又把作鳥獸散的圍觀者的目光吸了過來。我縮緊身子笑得能跟正在痙攣的雞胃媲美,在他憤怒地蹬腳的同時翻過身趴在他的肩上,一邊抽搐地張著嘴吱吱猛笑一邊把口水蹭到他的羽織服上。
就在我笑得花枝亂顫的時候,眯起的眼睛一掃又要湧上來的圍觀群眾,恰好撞上了朽木小保姆的視線。
他跟昨天一樣,手裡拿著課本,隻身一人從教學樓裡走出來,注意到我之後停下腳步,擰起了眉。
……話說,他為毛每次都是一個人?難道貴族也會受到排擠?
我啜著手指,正打算再跟他大眼瞪小眼一陣,平子就抬腳一個瞬步遠離真央了。
雖然是抱著的,但這次我沒有猶豫,抓住他的衣領就再度嘔了他一身。
後來直到我洗完澡坐在床墊上含著手指等著哥哥桑幫我擦頭發的時候,才想起來我好想忘記了什麼事。
眼鏡阿姨肯定會再次淚奔的。
※※
第二天上白打課的時候,我終於知道昨天大白跟白打老師究竟在嘀嘀咕咕什麼了。
我津津有味地吃著手指,左瞅瞅旁邊在練習白打的同班同學,右瞅瞅正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的朽木小保姆,有種想要果奔的超脫升華的感覺。
“你先不要管那麼多,衝過來就行。”他見我又把目光瞥向他,終於是張嘴說了話——像是懷疑我的理解能力,又補充了一句:“我會控製力道。”
……說得好像你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大白,”我嘴裡吮著大拇指,含糊不清地開口,“六回生是不是很閒?”“我說過不要叫我大白!”小保姆額角青筋暴起,顧及到貴族的顏麵又不好發作,一副憋屎憋得很辛苦的表情壓抑著憤怒,“要不是爺爺吩咐,我才不會答應當你的白打老師!”
嗷,傲嬌少年又拿爺爺當借口。我咂咂嘴輕輕地咬了一下手指,口裡混雜著口水,繼續說得含糊不清:“我明明不認識朽木銀鈴。”“不許直呼爺爺的名字!”他壓下聲線低吼,額角的青筋又多凸起了一條。
我用舌頭攪著大拇指,展開眉毛擺著無知的表情瞪著他。其實仔細想想,除了爺爺的命令,朽木小保姆的確沒啥其它的理由過來幫我練習白打——所以說真的是朽木銀鈴吩咐的?口胡,我又哪裡招惹朽木銀鈴了?
我抬眼又看了看朽木小保姆,張嘴抽出放在嘴裡的大拇指,蹬著腳正兒八經地抬起了臉:“那我衝過去了!”
好吧,其實我是邊喊邊衝過去的。
俗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
可是等我衝到他麵前企圖一個掃腿攻擊之前,就一下重心不穩,臉朝地來了個經典的狗吃⊥屎。
我爬起來的時候,小保姆正受不了地抬手掩麵。
……
七顆球!不要挑戰我的耐性!為毛我每次往他那邊走的時候都會撲街啊混蛋!!
我憤慨地跳起來,奮力一腳往他的膝蓋踹過去,結果他馬上就看穿了我的動作,穩穩抓住我的腳踝反過手來往後一拉——我隻覺得身體被他扯得向後失衡,腳還在他手裡,腦袋就已經往地上掉了——
還好他是緊緊抓住我的,不然等我頭著地,可能脖子都斷了。
第一局,慘敗。= =
朽木小保姆好像也意識到我隻要往他那邊去就會跌倒的邪門現象,於是再次讓我發起進攻的時候隻跟我相距半步,好給我一個方便。
我抬起頭來瞅了瞅他,突然覺得我這樣跟他打完全沒有勝算。
……果然還是得使用耍無賴的手段!
於是我蓄足力量,撲上前就抱住他的左腿,張嘴一口咬下去——“嘶!你在乾什麼啊?!”小保姆果然立馬就暴跳如雷地炸了毛,挑起左腿拚命踹,想要把我弄下來。我趁機順著他的腿往上猛地一躥,爬到他肩上迅速用手臂勒住他白皙的脖子用力前拐——
他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感覺到被我勒住脖子後就一下猛地顫抖,然後用超大的力道箝住我的手向後一甩——
本來就沒用太大的力氣勒他,沒想到他突然來這麼一招,我暈乎之間隻感到身體被拋了出去,在半空中打了個後翻,接著就狠狠往地上掉!
大概是受到了驚嚇,我聲音憋在喉嚨裡,都叫不出來。
因此最後的結果是,我背著地,摔得不輕。
背上好像被磨破了一層皮,痛得我直咬牙——還好後腦勺沒直接磕到地上,不然這個程度,我大概要腦震蕩了。
……大白,白打老師是叫你來教我白打的,不是叫你來白白打我的啊七顆球!!
剛摔到地上我就聽到朽木白哉的聲音即刻在我頭頂響起來:“阿井——”他聲音有點顫抖,等他的臉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居然變得鐵青鐵青的,看起來好像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雖然罪魁禍首是他。
我痛得坐不起來,他已經快速地伸手,難得不像平時那樣提著我而是扶著我的下腋讓我坐起來,臉上有幾分慌張,上下打量著看我有沒有受傷。
背上的劇痛減輕了一點,大概也隻是淤青或者皮下出血而已。
雖然好像不嚴重,但我還是得報複他一下。
我保留著眼眶裡因為吃痛而出來的眼淚,抬起頭來儘量擺出淚眼汪汪的眼神,可憐巴巴地衝他張開手臂,憋屈道:“我要抱抱。”
朽木小保姆愣了愣,遲疑了兩秒,還是伸手抱起了我。
我又迅速像八爪魚一樣趴在他身上。
大白太瘦了,骨頭硌得我不舒服。
我挪了挪身子,下巴磕到他肩上,張嘴抖了抖肩,口水馬上就溢滿了嘴。於是我抓緊時機低下頭,讓熱乎乎的液體流到他肩上。
一開始朽木白哉沒發現什麼,後來大概是因為口水浸透了衣服感覺到熱量,他才彆過頭來一探究竟。
噢嗬嗬嗬,對於他的反應,我們還是一如往常地屏蔽就好。
後來朽木小保姆一直待在訓練室裡等到瞬步課開始。
教瞬步的老師看到我之後,一臉滄桑地站在門口,好像不打算進來了。
大白可能是好奇他看到我就瞬間蒼老的表情,皺著眉頭問了原因。
老師什麼也沒說,眼裡含淚地抿緊了嘴唇,掏出疑似是我昨天交上去的檢討書遞給了他。
朽木白哉接過檢討書,低頭看了幾秒後,風中淩亂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