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穿越到東和高中之後,孟景大概摸索到了這個遊戲中的一個規律,穿越之後的所有詭異事件都是和穿越之前同步關聯的。
例如梁小瑜自習的時候看小說打瞌睡,他們就遇到她被小說裡的那些主角追殺;胡亦言上課刮指甲,接著他們就在東和高中遇到了類似的詭異事件。
以此類推的話,雖然楊潔不在教室,但既然她在東和高中出現並且發出了詭異的上吊事件,那就意味著她在現在的學校裡正在做類似的事。
很奇怪,明明隻是遊戲而已,孟景的遊戲任務也不過是苟到放學,他完全沒必要為一個遊戲內NPC的死活忙前忙後……自己這是太投入了?
看到醫務室之後,鄒羽立馬加速衝了過去。
推開醫務室的門,他看到校醫的辦公桌前空著,“有人嗎?”他小心翼翼地往裡麵探了探身,視線在醫務室掃視一圈後,和角落邊正搬著一把椅子的楊潔的目光撞個正著。
楊潔慌張又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鄒羽往她的頭頂一看,眉頭立刻就擰成了一團,“都堅持到現在了,這個時候你選擇放棄生命?”
他氣衝衝地走到楊潔麵前,從她手裡奪過椅子,直接踩上去,解開懸掛在吊扇上擰成繩狀的床單。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校醫呢?”孟景匆匆趕了進來,把整間校醫室環視一圈,除了楊潔和鄒羽沒看到其他人。
“要是有其他人,她還能有機會乾這事?”鄒羽凶巴巴地扔掉手裡的床單,看到楊潔低頭摳著手指,身體正在微微顫抖,委屈隱忍的樣子讓他的心一下就軟了,彆扭地輕聲細語道:
“你不是不舒服嗎?張老師怎麼讓你一個人待著。要不然,你還是到床上老實休息吧。”
“舒老師剛剛接了個電話,說有點急事要先出去一會。”楊潔悶聲說,咬了咬嘴唇,沉默很久之後才抬起頭來,用手背擦著泛紅的眼角,朝鄒羽擠出一個笑來:“我現在感覺沒那麼難受了,應該回教室去上課了。”
鄒羽直勾勾地看著她,挑眉問:“你確定?”
楊潔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又把頭壓低下去。
孟景像吃瓜群眾一樣,淡定地在一旁圍觀,心想鄒羽這人還真是有夠直男的。人家明顯已經很不舒服了,他還能用這麼咄咄逼人的語氣,雖然是出於關心人的角度,但讓一個想不開去尋死的女生怎麼回答?
她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不好,麵容憔悴浮腫,臉上沒有什麼血色卻也不蒼白而是積壓著一層晦暗不健康的黃,那頭烏黑濃密、順滑過頭的長發一看就是一頂假發。和他們在東和高中看到的楊潔還是有些不太一樣。
“老師的手機好像沒帶。”孟景走到校醫張老師的辦公桌前看了一眼,隨口找了個話題,希望能緩解一下楊潔的心理壓力,也讓鄒羽能夠長點心放過人家。
不管她以後會怎麼樣,最起碼他們現在讓她的命保住了,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走得急忘記帶了吧。”鄒羽看了看楊潔,突然覺得氣氛好像有些尷尬,於是清了清嗓門,沒話找話說一樣:“張老師離開多久了?”
楊潔反應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鄒羽是在問她,局促不安地回答:“十來分鐘的樣子。”
“這麼久。”鄒羽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話都快到嘴邊了,孟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放不出什麼好屁,立刻搶話,笑著對楊潔說:“老師應該快回來了,你要是還不舒服就繼續在這裡休息,要是想回教室,我們可以陪你一起。”
有人看著的話,也不怕楊潔再做什麼想不開的事。
楊潔這時才把注意力放在孟景身上,用打量的眼神看著他,好像突然想起來一樣,後知後覺地說:“你是今天剛來的轉校生……叫、叫……”
“孟景。”
班主任的聲音從門邊傳了過來,像一座雕像一樣站在門口,將醫務室裡的三人掃視了一遍,最後才將目光落在孟景身上。“上課時間,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這是孟景進入遊戲之後第一次看到班主任的神情出現波瀾,而且還是是衝著他來的。
“怎麼隻有你們在這裡,張老師呢?”班主任緊緊皺著眉頭,壓迫感極強的連續發問,都沒有給三人解釋的時間。
楊潔現在六神無主,即使麵對班主任,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主動開口解釋眼前的情況,眼神中滿是躲閃和心虛;鄒羽不是個愛談論他人的人,根本不屑解釋;至於孟景,他更不需要介意班主任的眼光。
這半天的表現看下來,他倒比鄒羽更像個不學無術、目中無人的校霸。
好在鄒羽衝進醫務室之後一頓收拾,現在已經看不出這裡之前發生過什麼,隻是鄒羽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班主任老師沉默地審視著他們,幾秒鐘之後,不知道他是妥協了還是有彆的想法,臉上恢複成麵無表情的刻板狀態:
“你們現在先回教室,放學了來我辦公室一趟。”他看了楊潔一眼,補充道:“楊潔就不用了。”
“我感覺好多了,可以回教室上課了。”楊潔暗暗朝鄒羽和孟景投去感激的目光,低著頭和班主任擦身而過,離開了醫務室,腳步輕的就像一隻逃跑的貓。
鄒羽看也沒看孟景一眼,瀟灑地兩手一插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往門口走。
孟景也沒理由繼續杵在這裡,看到鄒羽往外走,他也自然而然地跟了過去,班主任側身站在門外,好像看守犯人一樣盯著他們。
兩人剛走到了醫務室門外,就看到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人急急忙忙地快步過來,迎麵遇見先離開的楊潔時,立刻關切地叫住她詢問了起來。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楊潔往隨後而來的鄒羽和孟景的位置看了一眼,年輕的女校醫也順著她的視線側目看了過去。
在孟景和她對視上的一瞬間,整個人猝不及防地驚恐交加,腦子好像斷片了似的,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隻是一瞥,他也不能完全的確定是不是自己臉盲——為什麼這位年輕的校醫和遊泳池裡的那具女屍那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