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 孟景神情凝重地看著站在他對麵的……(2 / 2)

鮮血從蔓藤的尖部順著著鄒羽的指縫和掌心不斷湧出,孟景整個人都看得呆住了。

“趁現在,立刻離開這裡……”鄒羽緊緊咬著牙關,即使眉頭已經痛苦地皺成了一團,卻仍舊擋不住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孟景,我很高興你回來了。你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他的目光柔和的就像春日雨後的一道彩虹。

“不,你和我一起走,你需要立刻止血……要不然你會死的。”孟景雖然嘴上說得這麼堅決,但看著鄒羽胸口的傷,他顯然有些手足無措,甚至不敢隨便移動身體哪怕是一厘米。

否則,要是不小心觸碰到鄒羽,刺穿胸腔的藤蔓就在他的傷口上產生移動,給他帶來更大的疼痛,流更多的血,

鄒羽卻笑得更釋然了:“還沒明白嗎?隻要你能好好的,就沒有人會死。”

他沒有給孟景猶豫的時間,忍著劇痛掰斷刺穿他的藤蔓,然後拿起孟景的手,把他手裡半截足夠尖銳堅硬的藤蔓交到他的手裡,“你有離開這裡的武器了。”

孟景感覺鄒羽的手冰涼的就像一塊鐵。他的體溫和從他胸腔流出的血一起,正在迅速離開他的身體,同時喚回了孟景的理智。

沒有人會死。

他牢牢握緊手上鮮血淋淋的藤蔓,慢慢側身,然後抬起手,用力劈斷橫在他和門口之間的一根根藤蔓,用堅定自信的語調,頭也不回地對鄒羽說:

“我會全部想起來的,我們很快就會再見。”

他不記得自己劈斷了多少根藤蔓才順利抵達檔案室的門外,手裡握著的“武器”已經被藤蔓的綠色漿液染色,混在一起的綠和紅讓這把“武器”的色彩看起來更具視覺衝擊力。

孟景回頭看向儼然已經變成熱帶叢林的檔案室,藤蔓所組成的昏暗粗黑的線條中,鄒羽的視線也在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孟景不確定對方是否還活著。

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決心般收回目光,看了看走廊兩側。

剛才他在檔案室觀察得很清楚,檔案室裡的藤蔓是從右手邊的方向穿牆而入,這和他印象中之前發現胡亦言的教室方向是一致的。

那麼現在孟景麵臨兩個選擇:立刻去找到胡亦言,剪掉他的指甲,他就能離開東和高中,說不定回去之後,鄒羽還有得救;或者,在這裡找到程宿想要他做到的事,但時間一久,鄒羽就必死無疑。

鑒於現在孟景並不確定鄒羽和記憶裡的程宿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所以他決定暫時留在這裡,找到程宿向他提出的那個問題的答案——墜樓之後的事。

“圍城”的塌陷讓他找回到了記憶裡那片被封存的角落,也讓他意識到他現在記憶並不是他人生經曆的全貌——他顯然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而程宿知道這些事。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

整個樓道——甚至可以說整個東和高中都回蕩著孟景的腳步聲。隻有他的腳步聲。

他順著藤蔓襲來的方向,挨個在沿路的每一間教室門邊確認藤蔓的源頭。一間間教室像烤串上的食物一樣被藤蔓串聯著,變成了和檔案室一樣的熱帶叢林。

孟景默默留意著教室門上懸掛的班牌,高二四班,高二五班,高二六班……他記得上一次是在高二七班發現的胡亦言。

他匆匆查看了一眼高二六班教室的情況,並且在意料之中毫無收獲後,立刻謹慎地放慢腳步,朝高二七班的教室走了過去。

情況明顯不對勁,樓道上太安靜了。

孟景甚至像做賊似的踮起了腳尖,生怕他的腳步聲掩蓋了其他細微的聲音。

整個樓道因此靜得連他的呼吸聲都變得能清晰辨認,但高二七班的教室裡卻沒有傳出任何聲音——本該由胡亦言製造出來的噪音。

孟景緊張地收緊呼吸,貼著牆壁來到高二七班的教室門邊,他一隻手扶著門框,另外一隻手緊緊攥著那半截藤蔓尖,小心翼翼地轉動身體,看向教室裡。

在橫插的藤蔓所組成的粗黑線條中,他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牆上的黑板除了被藤蔓刺穿,看不出任何異狀。

明明再次出乎了孟景的意料,卻讓他感到意外地輕鬆——這是符合人類認知的,畢竟這間教室裡沒有發出任何類似指甲刮黑板的噪音。

他剛鬆了口氣,因為緊張而緊繃的身體漸漸鬆軟下來,突然,他感覺肩上被拍了一下。

一瞬間,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戰栗了起來,血液也一下衝到天靈蓋,身體開始迅速升溫——情緒如同蹦極,從鬆懈下來的最低點一下反彈到極致的恐懼頂點。

孟景轉頭一看,頓時駭然地睜大了眼睛!

對方卻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的短暫沉寂後,孟景幾乎忘了呼吸,緩緩吐出惡魔般的三個字:“鄭……老師!?”

同一時間,遊戲提示音響起:“恭喜玩家獲得新道具——記憶之門的鑰匙。”

“看來你認識我。”鄭老師臉上的疑惑頓時消失,麵無表情地把孟景打量了一陣後,冷冷地說:“可是我並不認識你。”

他不認識我?孟景困惑不安地眨了眨眼睛,鄭老師怎麼會連被他推下樓的學生都不認識?

短暫又飛快地思索後,孟景隻能想到一個答案,可惜這個答案並不能將他從眼前的危機感中解脫出來——站在他麵前的不隻是一名凶手。

即使不去深究鄭老師殺害舒丹月的手法有多麼可怕惡劣,最後能以那種形式自殺的人,用瘋子甚至是變態來形容都不為過。

而你永遠無法預測一個瘋子會做些什麼,會不會突然對陌生人釋放惡意和邪念。

孟景的緊張、沉默和思考完全收入鄭老師的眼底,仿佛確認了什麼,他出現在孟景麵前的意圖也隨之吐露了出來:“看來你就是我要找的侵入者。”

緊接著,孟景的脖子被他的手死死扼住,不由分說便被拖離高二七班的教室門口,帶到走廊圍欄邊。

孟景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抬起手,將手裡拿著的蔓藤尖刺向鄭老師,蔓藤尖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直線,卻好像隻是穿過空氣一樣,毫無阻礙地穿過鄭老師的身體,然後定格在孟景的身側。

孟景尷尬地張著嘴巴,難以置信地看向冷冷地睥睨著他的鄭老師,仿佛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對方看穿。

而此時,他的身體被鄭老師按在身後的圍欄扶手邊緣,上半身已經懸空落在了圍欄外。

“多麼熟悉的畫麵。”鄭老師看著孟景,臉上浮現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不知是不是孟景的錯覺,他在這位惡魔教師的眼中看到了痛苦和悲傷。

但僅僅隻是那麼一眼,他的視野就快速翻轉了起來,從那雙眼睛變成靜謐的夜空,最後變成迫近的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