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輪回 “你呢?”鄒羽抬起身,雙手……(1 / 2)

“你呢?”鄒羽抬起身,雙手撐在孟景肩上的地麵上,專注地看著他的臉,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能感覺到對方此起彼伏、撲麵而來的炙熱鼻息:“是作為哪一個‘孟景’在問我?”

孟景反倒被他給問住了。

兩人都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卻默契地保持了緘默,仿佛對方的眼神中的那個倒影就藏著他們心裡想要的答案——孟景的心頭慢慢泛起一個越來越大的疑惑:鄒羽既然能這樣問,難道說他和他一樣,保留了上一輪遊戲的記憶!?

他想得失了神,直到不遠處地麵上窸窸窣窣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白樾光不緊不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下沒留下任何血跡,仿佛剛才的墜樓隻是一場虛幻的泡影。

“沒嚇到你吧。”他低頭拍了拍衣服,抱歉地說:“雖然已經死過好幾次,但每次摔下來,都還是感覺很可怕。”

他剛說完,抬起頭往孟景的位置一看,整個人就呆住了。

“我沒死。”鄒羽慢吞吞地從孟景身上挪開,雲淡風輕地拍著手說:“倒是看到你已經跳了幾次樓了。”

“你沒死……那你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白樾光一臉茫然,仔細回憶道:“我怎麼從來都沒在這裡見到過你?”

“你能不能見到我,取決於我想不想讓你見到我。”鄒羽抬頭看向教學樓,“這所學校還是很大的。”

白樾光好像明白了什麼,像對接暗號一樣,言辭隱晦:“確實,隻要有心的話,能在這裡找個角落藏匿很久。”

說著,他看了鄒羽一眼,目光銳利道:“但僅僅是無法被我們發現。”

鄒羽微微一笑:“既然我現在出現了,自然不怕同時被這裡的‘主人’發現。”

兩人的對話讓孟景聽得一頭霧水,怎麼感覺他們更像遊戲裡的玩家,自己像個路過打醬油的?

白樾光看著鄒羽,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的神色,他張了張嘴,好像想問點什麼,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呲——,

呲——。

刻意拖長的噪音讓人心裡發毛,汗毛直立,就像心口被一隻貓不斷撓著一樣。

熟悉的噪音在寂靜的教學樓內不斷回蕩,仿佛為了提醒在場的人,他們似乎忘記了什麼。

孟景第一個反應過來,敏銳地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還是那間教室。

“是胡亦言。”白樾光也看向了樓上的那間教室,語氣聽起來很平淡,並沒有表現出像孟景那樣的緊張,不過還是同情地歎了口氣:“他應該是死得最痛苦的。”

“他是怎麼死的?”孟景並沒有目睹過胡亦言的死亡,想都沒想就問出了這個讓他好奇的問題。

當時,如果他和鄒羽沒有及時出現救下胡亦言,他應該會不停地刮黑板,最可能造成他死亡的大概是失血過多。

至於梁小瑜,被鬼追的死法就很有發揮空間了。

白樾光看了他一眼,麵龐上第一次浮現出陰沉的神情:“如果你想知道,就在這裡看著,彆眨眼。”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出去。

孟景愣了愣,叫住他:“你去哪?”

白樾光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教學樓投下的陰影中:“我還有幾道數學題沒解出來。”

他的身影慢慢從孟景的視野中消失,沒入不知通向哪裡的大樓間隙中。

學習和考試儼然已經成了他的精神寄托和人生的全部,不論是白樾光還活著的時候,還是現在。

“你不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麼?”鄒羽的話把孟景的思緒拉了回來,用目光朝他指了指聲音傳來的那間教室:“彆眨眼。”

孟景順著他的視線望出去,聚精會神地看著四樓那間教室的門口。

光線昏暗,他隻能看到教室內有一個人影在晃動,如果不是這個熟悉的刮黑板的噪音,他根本無法確認對方是不是胡亦言。

忽然,教室內的那個人影走向門外,噪音也隨著他的移動朝教室外蔓延。

隨著人影的步伐,噪音從單一的聲音軌跡,漸漸變成了越來越多道聲音軌跡的集合,就像數不清的粗糙的琴弦陸陸續續被拉響,聲音變得越來越洶湧,卻極其不和諧統一,仿佛隨時能將聽者的鼓膜震碎,身體撕裂開。

孟景不得不痛苦地捂住耳朵,這時,胡亦言的麵龐出現在慘白的月光下,接著是他的身體——如果那還能稱之為身體。

無數根乾枯堅硬的灰白指甲衝破他的皮膚,仿佛以他的身體為樹乾,如同正在抽芽的枝丫一樣,在他的肉身上鑽出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孔洞,從他的身體裡生長出來,朝著四周的牆壁上生長攀爬,刮擦出那些尖銳的噪音。

胡亦言的整張臉上——除了那雙被劇痛折磨得幾乎快從眼眶裡爆裂出來,布滿血絲的渾濁眼睛,看不到其他任何一絲人類的痕跡。

就連他張開著想要呼救的嘴巴,也擠滿了一根根朝天花板彎曲生長的指甲,懸掛著一大團口水。

很快的,他的身體承受到了極限,像充滿了氣的氣球一樣,被這些指甲撕裂扯爛開,在教室外的走道上綻放出一大片血霧和殘碎的肢體,瞬間染紅漆黑的夜色和孟景的視野。

這一瞬間,孟景的呼吸都驟停了,隨之而來的是胃中劇烈的翻湧和惡心。

他連忙捂住嘴巴,彎下腰劇烈的乾嘔了起來。

“到底是誰設計的這個死法……”孟景含糊不清地說,夾雜著一陣陣乾嘔。“他隻是用指甲刮了課桌,至於這麼狠?”

如果這裡真的是一個遊戲環境,那麼遊戲設計者的心理精神絕對有問題!

然而,僅僅隻是白駒過隙的一個瞬間,就像剛剛那一幕隻是虛幻,那個尖銳的刮桌子的噪音又從那間教室傳出來,在寂靜的校園回蕩開。

“痛苦在絕望麵前,不算什麼。”鄒羽看著正隨著噪音朝教室門口移動的人影,平靜地說。

“痛苦和絕望……”孟景重複著鄒羽的話,驚悚地看著胡亦言在噪音消失的一瞬間再次變成一團血霧。

現在出現在這所學校的學生好像都會不斷經曆相同的死亡。如果他們會忘記這個痛苦的時刻,好像還算是一種慰藉。但剛剛出現的白樾光親身證實了,對這個痛苦經曆的記憶並不會隨著他們的死亡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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