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二) 書多少歲都可以讀,媽媽隻……(1 / 2)

嶺安大學的建築麵積很大,生物係和建築係又在一南一北兩端,寢室樓離得也不近,開學半個月,周鏡霜沒在校內遇到過曲溯陽。

室友好奇為什麼他們兄妹倆不聯係,周鏡霜敷衍地說離得太遠。

這天上午,周鏡霜滿課,第三節課課間,一個室友急匆匆跑過來告訴她,她哥哥來找她了。

周鏡霜一開始有點懵,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曲溯陽。

順著室友的眼神望過去,他就站在後門那。

他外形好,又在開學典禮上致過辭,大家對他都有印象,像觀賞動物園裡動物,揣著好奇心打量他。

周鏡霜看出他被莫名多出來的注視擾得不自在,合上書走出去。恰好碰上另外兩個上廁所回來的室友,他們友好地和曲溯陽打招呼,看向周鏡霜,說:“你哥哥來找你啦。”

曲溯陽對哥哥兩個字十分敏感,立馬去看周鏡霜的臉色,她神情淡淡,沒有特彆明顯的反應,但這樣的反應更讓他害怕。他向兩人解釋:“不是的,我不是鏡霜的哥哥,我是她外公收養的,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室友麵麵相覷,看看曲溯陽,又瞧瞧周鏡霜,用笑掩飾尷尬,“這樣啊,鏡霜沒和我們說清楚。那你們先聊,我們進去了。”

室友進去後,周鏡霜也不想多待,敷衍地問句有什麼事?

曲溯陽小心翼翼地詢問:“上了半個月課,還習慣嗎?課程難不難,生物會不會很枯燥?室友呢,好不好相處?”

措辭和口吻像極當年剛上高中,他偷偷躲在網吧裡,用Q|Q一條條給她發的關心消息。想到以前,周鏡霜有些心酸,眼眶也泛酸,垂眸看向彆處,“習慣,不難,還可以。”

曲溯陽不在乎她回答得簡短又冷淡,隻要她願意和他說話就好,“那就好,中午有時間嗎,一起吃飯可以嗎?關於外公收養我的事,我能再和你……”

周鏡霜打斷他:“不用了,中午我有事。”

“那明天?我都可以,看你時間。”

“曲溯陽,那天在仙人橋,我說得還不明白嗎?”

“明白,我隻是……”看她隱約露出不耐,曲溯陽沒繼續這個話頭,轉而問:“下個月8號是阿阿嬤祭日,你要一起回去嗎?”

朝城那邊的習俗,過世的第二年要祭拜擺桌,用那邊的話來講叫拜對年。

好快,阿嬤已經去世一年了。

周鏡霜聽到這個稱呼,就想起這些年和她的相處,也不自覺想起夏菱說的話。

她搖頭,“要補課,專業課。”

猜到是這樣的回答,曲溯陽落寞地點頭,“好,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鈴聲響,周鏡霜頭也不回地進教室。

曲溯陽站到一邊,等走廊沒人了,才找了個能看見她的視角,靜靜看了四十分鐘,在下課鈴聲響起的前幾秒,黯然離開。

國慶假期如約而至,曲溯陽一號就回朝城。當初阿嬤的喪事是外婆幫著操辦的,這回也是。

臨走前,外婆再三問她是不是真的不去。

周鏡霜含糊其辭,稱課多又忙,不好請假。

外婆一下明白她和曲溯陽的問題還沒解決,也看出她的矛盾,不再強求,笑著寬解她,“好,那外婆就和你曲阿嬤說,霜霜挑的專業不好學,課程重,等下回再來看她。”

周鏡霜心口酸酸地點頭。

他們一號就走了,外公處理好公司的事,五號才去。外公離開,家裡沒人,杜月清去旅遊,周鏡霜沒地去,打道回了學校,在圖書館窩了兩天。

假期最後一個下午,她一個字都看不下去,收拾東西,離開圖書館。

第二天是下午的課,周鏡霜穿著昨天的衣服,趕不及回寢室換,直接去上課。

一個晚上不見她回寢室,室友詢問她去哪。

周鏡霜說去見個人,太晚了,歇一晚才回來。

課間休息,一個室友在意義底下看到一張高鐵票,到達時間是下午一點。

“鏡霜,這個是你的嗎?”

周鏡霜接過來,揉成一團,“嗯,忘記扔了。”

*

對年禮是在8號當天,答謝完親友,處理好一切,曲溯陽才有時間去墓園。

他買了一束白牡丹,阿嬤在時最喜歡這種花。

墓園有專人清掃,墓碑旁側沒有雜亂的草木,石碑也乾淨。

隻是墓碑旁放著一束白牡丹,花瓣有些蔫,邊緣淡黃,但還沒乾,應該是昨天或者前天拿來的。

曲溯陽想,應該是夏菱先來過了。

他把帶來的花和那束放到一起,蹲下來,把便攜式茶具拿出來,泡了一衝茶,像以前一樣,吃完飯和阿嬤在院子裡喝茶賞月閒聊。

“阿嬤,我現在在嶺安,周外婆家,過得很好,您不用擔心我。學校裡,同學老師對我也很好。隻是嶺安挺大的,不像咱們小城小鎮,走街竄巷,活得像個野猴子。”

“阿嬤,這回霜霜沒來,是因為她學業太重,生物工程不好學,她不能落下,不是故意不來看您。如果您去她夢裡了,可不許和她急。”

阿嬤不當周鏡霜是外人,也沒有顧念她是朋友的孫女,脾氣上來照罵不誤,她做錯事了也不偏袒,把人罵得狗血淋頭。每次被阿嬤教訓完,她傷心又委屈,每每讓曲溯陽覺得難受。

“阿嬤,我們都挺好的,您彆擔心,安心過自己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