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望望晴空,悄悄山道上不斷往上爬的人,發出感慨:“幸好我和你外公時常出去走動,不然這爬山還真吃不消。”
周鏡霜繼續給她捏腿,笑說:“知道你們能行才帶你們來,曲溯陽才不會隨便安排。”
聽著她的話,外婆和外公對視一眼,皆放心點頭。
外婆握著她的手,看著曲溯陽道:“你們倆能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
周鏡霜聽懂她的意思,張手把人環住,“外婆,我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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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三天,曲溯陽要去出差。周鏡霜得知消息,特地提前離開實驗室,回家幫他收拾行李。
她往行李箱裡一件一件塞著厚衣服,塞得行李箱都快合不上了,曲溯陽哭笑不得,阻止她,“霜霜,我就出差一周,不是逃難。”
周鏡霜歎了口氣:“這是你出院後第一次出差,我放心不下,不能換個人去嗎?徐作,或者那個職業經理人。”
曲溯陽把人拉到床上,給她捏肩捏脖子,安撫道:“這次是要走訪幾家供應商,都是公司合作很久的,之前一直是我在對接,我親自去比較妥當。”
“也是,你現在回公司了,一些事不出麵也不行。那你注意著點身體,儘量彆熬夜,應酬酒能不喝就不喝。”她又皺眉歎氣,“要不是我實驗室那邊還沒弄完,就陪你去了。”
難得見她這麼粘人,曲溯陽享受地哄了一會,揉開她緊蹙的眉心,捏了捏她的鼻子,叮囑:“你可彆趁著我出差又熬夜乾活,我會每天打電話監督你的。”
“知道了,操心鬼!”
“你不操心?”曲溯陽也笑話她,抱了抱人,說:“冬至是趕不回了,我儘量回來陪你跨年。”
“不用,不要為了趕時間折騰身體,慢慢來,跨年過不過都行,不然到時我去找你。”
“好,聽你的。”
他這趟出差時間不短,睡覺時周鏡霜便說補償他,免得他後麵抱不著老婆隻能抱著枕頭睡,心裡空落。
曲溯陽心疼她勞累,最近也沒怎麼碰她,心裡也是想著,她有心配合,自然水到渠成,折騰到淩晨。後來不知道是再次洗澡沒擦乾的水還是其他什麼水弄濕了床,睡不了,客房沒收拾,夫妻倆隻好在臥室的沙發上擠一晚。
沙發不夠大,睡兩人不夠,曲溯陽便讓周鏡霜躺在他身上摟著睡。沒穿衣衫,肌膚相貼,暖氣拱火,竟是又一次。
這個補償讓周鏡霜損失過大,第二天曲溯陽要去機場,她起不來送,從被窩裡伸出來手擺了擺,算作告彆。
曲溯陽出差後,周鏡霜還是每天回家,趕得及就陪外公外婆吃飯散步,趕不及回家便說說話,洗漱睡覺。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覺得曲溯陽一走,整個臥室屬於他的氣息也被帶走,孤寂得很。
和曲溯陽講開後,幾乎不需要太多的時間過渡,就找到了他們當年相處的感覺。曲溯陽依舊事事妥帖為她準備好,而她在學業上獨立,雷厲風行,回歸他身邊,也忍不住像從前一樣依賴他。
兩地分居的日子過了一周,周鏡霜就受不了了,給邵應禮打電話讓他去實驗室幫自己跟幾天,得到他的嘲笑:從前你們十天半個月不見麵,你都覺得沒什麼,現在才一周,就急得抓心撓肝。
有求於人,周鏡霜不敢太囂張,說了幾句好話讓他答應,掛斷電話細細去想他的話,也覺得奇怪。
可能是那些年思念壓抑太過,現在一發不可收拾。
她訂了第二天下午的票,早上去趟實驗室和邵應禮交代好事情,就直接趕往機場飛到烏崇市。她沒和曲溯陽說,隻問徐作要了酒店名字和房間號,老套的想給他個驚喜。
出機場是晚上七點,街上的店麵外大多放了棵聖誕樹,來往行人穿著紅綠顏色的衣服,戴著聖誕帽子,還有一些應景的coser,周鏡霜才反應過來今天是聖誕。
周鏡霜對過節沒什麼概念,但看到街上許多情侶,突然也想和曲溯陽過一過,其實也不為什麼,就想有個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由頭。
她進附近商店買了頂聖誕帽,一隻超大的襪子,又逛一圈買了些小物件準備裝進襪子裡,最後結賬時,在櫃台拿了兩盒避孕套,丟進購物車。
到酒店,曲溯陽還沒回來,徐作說他們九點多才結束,周鏡霜不緊不慢的,叫了東西吃,洗個澡,換上特地帶來的新睡衣,再把買的小物件都塞進那隻超大襪子裡,掛在床頭,最後戴上聖誕帽。
差不多時間了,她躲到門口。
“嘀——”一聲,一雙黑色皮鞋先進屋,接著是一身純黑色西裝的人。
周鏡霜跳出來,晃著帽尾衝他笑,“曲溯陽,聖誕快樂,我來陪你過節了!”
曲溯陽驚訝了一刹,回過神,丟掉公文包,摘掉藍光眼鏡,大跨兩步緊緊抱住她。
周鏡霜被他猛衝過來的力道撞得往後直退,背撞上牆,沒有刺骨冰涼,被他用手擋住了。
曲溯陽埋在她頸窩,輕輕蹭了蹭,告訴她:“霜霜,我好想你。”
周鏡霜撫著他的後腦勺,柔順的頭發手感很好,“嗯,我也想你。”
互訴完思念,曲溯陽拉下她掛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往上一舉貼到牆上,低頭,往下,往下,再往下。
聖誕夜的烏崇市飄起雪。
聖誕老人給他送來了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