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他又不是東西,可以讓來讓……(2 / 2)

她不清楚這是普通蚊蟲叮咬還是過敏,又被鑽心的癢意折磨得無法忍受,把草藥收拾好放進籃筐,自己背著下山了。身上沒帶紙筆,她拿了塊紅色的石頭,在地上寫下“我走了”三個字。

下山比上山快,周鏡霜很快走到幾個分岔口,但腦子一片空白,她忘記夏菱帶她走的哪個岔口了。

想了好久都沒想起來,三個岔口都走了一遍,想看看有沒有熟悉的標識物,可惜上山的路上隻顧著看果樹吃果子,沒有注意其他標識。

憑靠直覺,她選了右邊一個岔口,小心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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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菱用衣服裹著一捧紫紅色的桃金娘回到摘草藥的位置時,不見周鏡霜蹤影。看到地上她留的三個字,再看自己辛辛苦苦,摔了一跤摘的桃金娘,頓覺失落。

“狗周鏡霜,沒良心的,居然丟下我自己跑了,虧我還特地給她摘桃金娘,彆吃了!”

作勢要往地上丟,轉念想到摔的那一跤,又舍不得丟了,全都倒進籃筐裡,背好下山。

沒了小拖油瓶,夏菱下山的速度快了很多,花了上山一半不到的時間就回到曲溯陽家。

“阿嬤,姓狗的,我回來了。”

阿嬤端著兩碗冰鎮綠豆沙從廚房出來,左看看右看看,沒見到周鏡霜,疑惑地問:“霜霜呢?”

夏菱一口綠豆沙沒咽下去,嗆在喉嚨口,咳到眼眶通紅了才能說話:“她沒回來?”

阿嬤拍著她的後背,搖頭,“沒有,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

“她沒等我,先回來了”,夏菱想到那幾個分岔口,大腿一拍,“完蛋了,這蠢貨該不會迷路了吧!”

她火急火燎地丟下碗,和阿嬤說我去找她,就撒腿往外跑,剛跑出門又跑回屋裡,找了瓶驅蚊水,腳下生風似的跑得飛快。

再次上山到幾個分岔口,太陽快下山,找到人估計天黑了,她看著手裡的驅蚊水,暗惱自己怎麼就忘記帶個燈呢。

都怪曲溯陽,總是在她耳邊念叨周鏡霜怕蚊蟲,周鏡霜這,周鏡霜那,讓她一急起來腦子裡隻有和周鏡霜有關的。

三個分岔口,也不知道她會選哪個,夏菱先往中間的走,走了一段,沒發現路上有其他腳印,果斷放棄往回跑。

接著是右邊,這條路不好走,又窄又陡,還有許多碎石頭和很高的雜草,腳底板被硌得生疼,跑太急又不小心摔一跤,摔在另一個膝蓋上。

很好,這下兩邊對稱了。

她拍掉沙子站起來,看著越往裡路兩邊越深的雜草,以周鏡霜怕蚊蟲的心理,應該不會往這條路走。

她返回去,最後走左邊的岔口。

這回很幸運,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人。

她又急又氣,上去戳著她的太陽穴,不管不顧地罵:“周鏡霜,不是讓你等我嗎?等那一個多小時是能掉塊肉是吧?不認識路還瞎逞什麼強,你知不知道阿嬤多擔心?你要是不樂意跟我出來下次就彆來,彆天天讓我給你善後!”

罵完,周鏡霜沒有反應,夏菱頓覺不對勁,按她的性子,早站起來和她對罵了。她緩和語氣,蹲下去問她:“你怎麼了?”

周鏡霜被腿上一陣癢一陣疼的紅腫折磨得疲憊,沒力氣去解釋為什麼先下山,拉起褲腿給她看:“我腿上好癢。”

現在不止是一塊一塊了,兩條小腿都紅腫起來,因為用力撓抓,還有一道道血絲,夏菱看懵了:“你這是被蟲蟻咬了還是過敏了?”

“不知道。”

夏菱也亂了分寸,打開驅蚊水就往上噴,“讓你彆往裡走不聽,周鏡霜你屬牛的!”

噴得太慢,夏菱擰開蓋子,從膝蓋往下淋。

冰涼清爽的驅蚊水緩解一點腿上火辣辣的癢,像久逢甘霖,周鏡霜長舒一口氣。

夏菱問:“現在什麼感覺?”

“腿很燙很癢,還有點麻。”

“能走嗎?”

“應該可以。”

被夏菱扶起來,下一瞬間就軟了腿。

夏菱把她扛到肩上,“算了,我背你吧。”

周鏡霜推開她的背,“下山還有段距離,沒事,我能走。”

“少廢話”,夏菱抓住她的手,沒辦法整個背起她,隻能讓她雙腿垂直,她抓著她的手不讓她掉下去,半懸空背著,“再磨蹭待會都看不到路了。”

幸虧是夏天,天還沒徹底暗下去,得趁完全黑之前回到山下。

夏菱今天跑了兩趟山路,又摔了兩次,早已精疲力儘,全是靠意誌力支撐才能一路把人背回家,看到熟悉的地方,她終於撐不住,鬆手把人丟在曲溯陽家門口,自己也平躺下去,大口喘氣。

周鏡霜攤開身體,繃緊小腿,控製自己的手不去抓癢,扭頭,看著滿頭大汗的夏菱,由衷地說:“夏菱,謝謝你。”

“少來”,夏菱氣還沒喘勻,“等曲溯陽回來,讓他先陪我去摘菱角。”

“他又不是東西,可以讓來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