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玉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冰封之中,可她的身體已經被凍到麻木,沒有任何知覺了。
那些該死的花纏繞住她的身軀,擁有朱厭聲音的怪物猶如暗夜之中的幽靈一般不斷在她耳邊徘徊。
在一片熟悉而陌生的漆黑中,孟令玉雖然看不見任何東西,卻感覺自己的視野比之前要寬闊清晰不少。
就好像擺脫了人類身體這層無用的枷鎖。
她甚至能夠看到這一切的起源,那罪惡,萬劫不複的深淵,那裡是………
她的起源,亦或者是歸宿。
孟令玉在這過於激烈的情緒中昏迷過去,接著在蘇醒過來……這過程似乎好像持續了一萬年那般漫長。
失控的情緒漸漸趨於平淡,一切好像變得沒有那麼重要,或許……
或許就這麼一直下沉,回到她該有的歸宿並不是一件壞事。
[滋滋——滋滋,滋滋*&……¥%¥警&*告¥#警告@……]
而終於在某個時刻,孟令玉感覺自己要被徹底融化之際,聽見了她那已經不再清醒的大腦裡,傳來了模糊而刺耳的電流聲。
[滋滋嘶%¥#&*……]
不。
[係%¥#統&*……]
我是……
[孟%¥令#&玉*……]
我是這個世界的核心。
[尊敬%¥#的&*為……]
我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達成我的目標。
[係統警告,尊敬的孟令玉女士,您現在的狀況似乎%¥#&*……]
我絕不會因為這些無足輕重的事乾擾我的計劃。
我並非渴求愛情之人,更不會……
對那個怪物產生……任何多餘的情感。
孟令玉睜開眼,四周所有的束縛全都消失不見,包裹著她的隻有柔軟蓬鬆的被子,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主臥的豪華大床上。
“係統,還在吧?”
[係統為您服務。]
孟令玉撐起身體,剛走下地麵一陣鑽心之痛就從手臂傳來,抬手一看,那道裂縫不斷擴大,甚至在往下流淌著藍色的血液。
事實上,彆看孟令玉如此輕描淡寫,她的身體乃至靈魂的每一寸都在因為這道裂縫而顫抖,那痛苦如同火舌舔舐一般鮮明地燃燒起來。
可這樣的痛苦,是她早已熟悉的。
有很多時候,她經常感覺自己已經活生生被撕扯成了許多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在因為痛苦而哀嚎著。
“連這種感官都模仿的惟妙惟肖,應該說我的記憶給他幫了大忙嗎?”
孟令玉喃喃自語,可惜這個房間除了她自己以外,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回應她。
係統倒是很貼心:[根據係統檢測,您目前處於輕微汙染的狀態。]
“這樣還隻是輕微汙染嗎?真是有意思。”
孟令玉轉身,終於換下了這身她穿了不知道幾層幻覺世界的紅色禮服,布料的觸感,微風吹拂過肌膚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和真實世界無異。
可這並非真實。
這一切都是假的。
傷口是假的,痛苦是假的,恐懼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換好衣服後,孟令玉走到房間擺放的全身鏡麵前,鏡子內倒映的女人微微勾起唇角,她那而毫無血色的皮膚在此刻顯得格外病態,就像某些隻存在於幻想中在暗黑的角落,不能直視陽光的吸血鬼一般蒼白。
哦,對了,她的笑容越來越大,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她也是假的。
“這麼喜歡窺探我的內心……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人的幸福感來源於無知,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一種悲哀。”
說著,孟令玉點了點鏡子,原本光滑的鏡麵隨著她的觸碰竟如同水麵一般蕩起圈圈漣漪。
*
冉夏是在半夜被凍醒來的。
她睜開眼,不僅沒有找到好不容易重逢的燕子石,甚至於目之所及的地方一片空曠。
抬眼便是那暗沉沉的天空,夜裡的空氣格外地冷,她總覺得那些寒冷的空氣正在順著它的毛孔一點一點往骨頭縫裡爬。
“石頭哥???”
冉夏嘗試著呼喚燕子石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忽然,腳下不穩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個凸起的土包。
等等,這裡怎麼會有土包?她明明記得,她跟著那個白遙上了船啊?
意識到什麼,冉夏下意識向後退去,卻又碰到一個更加冰涼的東西抵在她的後背。
回過頭,上麵寫著:“冉夏之墓”四個大字。
“啊啊啊啊!!!”
冉夏被嚇得腿軟,她幾乎要站不穩身體了,遠處卻突然走來一個人影。
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那道黑色人影走過來,徹底無視了一旁站著的冉夏。
那是一個白發蒼蒼後背佝僂的老太太。
不知道為何,看到老太太的瞬間,冉夏心中浮現出來的是極大的驚恐,她幾乎是下意識想去抓那位老人,可離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