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曜對一切都一無所知之際，隻見白肆皺著眉走到輪船扶杆處眺望那漆黑一片的水域，隨後，白肆皺眉。

“把他們都叫醒！”

“啊？”

葉陽曜摸了摸頭，還是有些猶豫：“可萬一就這麼貿然叫醒，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呀？”

“……嘖。”

白肆閉上眼睛，這下應該怎麼樣把現在的狀況告訴對麵這個倒黴鬼。

“不會出事的，至於為什麼……因為這裡也是一層幻境。”

葉陽曜聽了這話更加摸不著頭腦了，可是他心裡又閃過一絲不安，下意識摸了摸懷中boss之前交給他，讓他不會被拉入幻境的道具，那東西正安穩無恙地緊緊貼著他的肌膚散發出陣陣寒意。

正因為感受到了那種寒意，所以他現在無比篤定自己才是處在現實世界。

於是葉陽曜不以為意地開口：“嘿兄弟，我知道你可能之前遭受了什麼才會把現實和幻境混淆，但是我從頭到尾都在這裡看著，你們的身體壓根就沒有被移動過，怎麼可能是幻境呢？”

白肆挑眉，“你從頭到尾都在這裡看著？？難道你沒有被拉進幻境過嗎？”

遭了。

葉陽曜尷尬地笑了一下，試圖找補：“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是在其他地方醒來的，然後到了這裡，看到了你們躺著，我一開始也以為是我的幻覺！但是你看你都醒了，還能和我交流，一個人的幻覺怎麼可能出現兩個人的意誌呢？”

白肆卻不願意就這樣放過他，步步緊逼：“你怎麼知道一個人的幻覺呢？或許在你的幻覺中，我也是假的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一開始是看到孟令玉也在這裡的，她又是怎麼消失的呢？”

說到這裡，白肆停頓了一下，勾出一個冷笑，用那種意義不明的眼神上下掃著葉陽曜的身體：“如果你經曆過幻覺，應該知道幻覺的滋味是什麼樣。正常人在從幻覺或者是噩夢中逃脫，都會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否處在的真實世界，但看來你顯然不是正常人，居然連一瞬間的懷疑都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葉陽曜手心全是冷汗，他已經心虛的不能再心虛了，可是這個時候絕不能露出破綻，隻好強撐。

白肆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人：“很簡單，因為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弄醒過我了，我是靠自己的能力醒過來的，而我在幻境中遭受的傷也反映到了現在這具身體上對我而言這裡有很大可能是幻境。”

“但是你我就比較好奇了。”

“從幻境掙脫之後，看到倒了一地的人，也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假設這裡是真實世界，你既沒有打算喚醒他們，也沒有要聯絡任何求救，你自己聽聽合理嗎？”

“我……”

白肆露出微笑，隻可惜這個微笑在葉陽曜眼中簡直就是地獄敲響喪鐘的預警，他的後背幾乎要被冷汗所浸濕了。

“當然這個時候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

白肆拉長了音調，對麵的葉陽曜簡直要被他牽著鼻子往前走了，下意識心虛地跟著重複道：“那就是…？”

“那就是——這裡確實是現實，孟令玉的消失也隻是因為一些無法解釋的非自然力量，而你……是作為我們中唯一的例外，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拉入幻境。”

葉陽曜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識躲開了白肆的目光，低頭道：“不是……不是的！！！我……”

“彆著急嘛，我相信你應該不會背叛我們的，畢竟我們才是目前應該統一戰線的同僚啊，你說是吧？葉陽曜。”

聽到這話，葉陽曜猛然抬頭，再一次看向了白肆。

“至於我說為什麼這裡也是幻境的原因，除去孟令玉突然的失蹤，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水下。”

白肆扭過頭，神色淡淡地看向剛剛自己趴過得地方。

葉陽曜走過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什麼名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看不出來什麼問題呀。”

“你當然看不出任何問題，因為這裡大概就是你的幻境了。”

白肆已經走到燕子石的旁邊，十分乾淨利落地——打了燕子石一巴掌，真的那力道葉陽曜聽著都疼。

白肆卻仍然跟沒事人一樣解釋道：“你有沒有想過有，天色就算再怎麼漆黑，在這艘船上我們也能夠看清彼此，因為電力設施仍在運轉。而如果這裡是現實世界，你剛剛看水麵就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嗎？”

“啊？”

葉陽曜再次向船下望去，這艘郵輪實在很是巨大，黑壓壓的地影子投射在水麵上，水就像黑洞一樣好像能吞噬所有光亮。

一切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葉陽曜知道有哪裡不對勁。

哪怕現在的他現在的大腦感覺仿佛浸泡在雲霧之中，但他依然可以感覺到那種細微卻致命的扭曲感。

究竟是哪裡不對呢？

葉陽曜有些失神，就在這時，燕子石被喚醒了。

“唔………”

燕子石的喉嚨裡溢出了一絲細小的聲音，聽上去好像一隻幼獸被天敵扼住喉嚨發出的哀鳴一般。

他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睜開的眼神混亂而沒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