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跟著的晴姐兒捂嘴笑問道：“綢姐兒要月姐兒，還是要小白糕哩？”

“當然都要呀！”綢姐兒轉過頭，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晴姐兒。

晴姐兒懵在原地。

“哈”，仲溪月伸出一指，輕輕敲了下綢姐兒的腦門，“小腦瓜子真聰明。”

大家一起圍著桌子坐下，晴姐兒拆開竹葉露出裡麵的糕點，甜甜的香味飄出。

吸溜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春姐兒滿臉震驚的看向月姐兒，又浪費錢？

宋阿婆幾人陸陸續續進了堂屋，王氏看見桌上的點心眉頭緊鎖，不用問就能猜到鐵定又是月姐兒自己掏錢買的，控製不住訓道：“咋回事，去趟小鎮又亂花這多錢買些沒用的零嘴。”

綢姐兒瞧著自家娘緊繃的臉，默默收回伸向糕點的小手。

李氏從廚房走進來，瞧了眼桌上的點心，再瞧向王氏難看的臉色，“你說你這話說得這麼重乾嘛，都是一群孩子嘛，有話咱好好說，道理咱好好講。”

王氏聽著李氏的話，也不搭理。

一包糕點少說也要十幾文，這錢是二房出的，東西卻是三個房一起吃的，李氏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若換成春姐兒花十幾文買這些無用的東西，說不得要被李氏拖到院裡打個半死。

幾個小些的孩子被嚇個不清，綢姐兒和小虎子拱進月姐兒懷裡。

狗蛋跳下椅子，躲到春姐兒身後。

仲溪月順勢摟緊兩小隻，想了想，微微歎了口氣，輕輕說道：“娘，我知錯了。”

王氏被月姐兒的懂事打了個措手不及，一下沒反應過來。

綢姐見娘不出聲，瞬間委屈的大哭，“沒花娘的錢，娘凶，娘也是小壞蛋！”

這時，小虎子也從月姐兒懷裡抬起腦袋，一本正經總結道：“娘是小壞蛋。”說完忙縮了回去。

看著自己的三個娃全嚇的跟個孫子一樣，王氏又是後悔又是心疼的解釋道：“娘隻是擔心月姐兒......”錢都是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省出來的。

宋阿婆看著眼前的鬨劇，連連搖頭，側過身在椅子上坐下，“把孩子們弄成這樣，你心裡就好受？”老二家的就是這點不好，明明心是好的，話到嘴邊卻變了味。

王氏走到月姐兒旁，輕輕拍了拍綢姐兒的後背，不明所以的望向婆婆，“錢難掙屎難吃，這些話不是您教的嘛！”

宋阿婆心口一噎，還沒說話，春姐兒點頭附和道：“就是，錢多難掙呀，我就從來不亂花錢。”

“看看，春姐兒也這般覺得”，王氏努了努嘴。

“一個腦子缺根筋，一個蠢得讓我懷疑沒腦子，你兩乾脆當母女得了，省得禍害我其他孫兒”，宋阿婆瞬間冷下臉，指著王氏大罵，“花你一個子了嗎？你掏錢給娘家叫貼補，我孫兒掏錢買些吃食就成了敗家？你晚上撒尿的時候照照自己的臉怎滴越來越大！哦，是月姐兒發現的田雞喂大的！”

所有人嚇得大氣不敢出，春姐兒將頭死死低下，心中卻忿忿不平。

宋阿婆也沒打算放過她，拍了下桌子，指著春姐兒道：“小東西，你有錢花嗎？吃人嘴軟，你是吃了小嘴更欠，這份糕點你給我挨都不要挨！”到底是自己的孫女，罵起來醃臟詞收斂了些。

李氏走到女兒身邊，抬手就重重敲了下春姐兒的腦門，“長輩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嘛！給我去院裡喂雞去！”

對她來講，跟在月姐兒身後有肉吃，巴結都來不及，她這女兒卻是個蠢的，整天挑事生怕月姐兒不生她的氣！

王氏早就被婆婆罵習慣了，不疼不癢，笑嘻嘻道：“娘，我知錯了。”

棒槌就是這點好，知錯就改，宋阿婆沒好氣的朝王氏翻了個白眼，嫌棄的直揮手，“看見你就頭疼，趕緊滾去院裡做事！”

再瞧向月姐兒濕漉漉的眼睛，心都給疼死了，“其實都沒錯，歸根結底是這個家窮怕了，阿婆知道你心裡不好受，若不然我把你娘在拉回來罵上幾句替你出氣？”

反正罵一頓又不會少斤肉。

仲溪月吃了一驚，搖了搖頭，“阿婆，我沒生氣。”

“哦”，宋阿婆眯起眼，眸光銳利的仿佛要看透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