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話外,顯然是記恨上陳氏。
走到家門口,宋阿婆攔住要進屋的牛氏母子倆,“今兒書哥兒可是幫了我家忙,一會過來吃午飯。”
牛氏正愁中午到哪找東西填肚子,聞言也不推辭,感激道:“太謝謝宋嬸了,書哥兒跟夫子告了假,月姐兒幾個沒事常來我家一起玩!”
春姐兒眼睛一亮,拉著狗蛋跟在仲言書身後一起進了屋。
宋阿婆雙眼一眯,心中有些不悅,卻沒當著大家麵發作,朝牛氏點了點頭徑直回了小院裡。
李氏見情況不對勁,朝著月姐兒幾個小的擺手,“今天下雨山路沒法走,你們呆家裡也是無聊,一起去書哥兒家玩吧!”
語畢,李氏一邊快步追向宋阿婆,一邊掉頭朝王氏擠眉弄眼。
王氏立馬意會到李氏的意思,無奈的出聲幫忙,“月姐兒你還沒去過牛嬸家,帶著綢姐兒兩個去玩玩。”
仲溪月望了望兩人,心裡跟塊明鏡似的,遂聽話的牽著兩小隻去了隔壁耍。
大門關上,李氏忙搬來凳子替女兒認錯,“娘,春姐兒還小,等她一會回來我一定好好說教她!”
宋阿婆睨了大兒媳一眼在凳子上坐下,脫下鞋,甩了幾下,低聲道:“你心底在算計什麼我門清,我也不會阻攔小輩追求自己的幸福,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其他孫女的名聲。”
這話有幾分道理,可李氏卻聽不進去。
她蹲下身,臉上依然笑嘻嘻地湊過去,“娘,早前牛氏一家子富裕,春姐兒就是有那心思我當娘的也給她敲進土裡埋了!可現在他們一家子沒個男人苦錢,肚子都靠咱家接濟,我瞧著這機會不是來了嘛!”
“牛氏一家隻是遭了難處,腦瓜子可沒傻”,宋阿婆套好鞋,拍了拍褲腳上的泥漿,語重心長道:“將心比心,你辛辛苦苦供地哥兒念書出人頭地,到頭來會讓地哥兒娶個大字不識,一點助力都沒有的農家小姑娘為妻?”
李氏一怔,蹲在地上陷入沉思。
“誒?老二家的,你咋不說話?”宋阿婆抬眼看向一旁撅屁股清理鞋子的王氏。
這村裡,家家戶戶都恨不得將女兒塞進牛氏家裡早早巴結上,未來書哥兒就是中個最末的秀才,也足夠庇佑仲氏一族。
王氏滿臉不在意,“月姐兒又不差錢,就是秀才老爺也配得!再說隔壁窮的就剩間小屋,頂天了就值個二十兩,以後供不供得起書哥兒都是個問題!還要養個酒鬼,娘呀,嫁過去一輩子夠受的!”
宋阿婆沒想到王大棒槌竟然還能想到這一出,稀罕的瞧了好幾眼王氏,接著她的話勸起李氏,“你弟媳話糙理不糙,咱再觀察觀察,還小著呢。”
另一邊的仲溪月跟在春姐兒後麵一起進了牛氏家的小院。
與仲家泥巴地不同,牛氏家裡鋪著乾淨的青石板,雨後給地麵潤上一抹釉色,襯的小院格外清幽。
牛氏招呼幾聲去了後院忙碌。
“書哥兒!”春姐兒緊緊跟在仲言書後麵,那滿心滿眼的歡喜,看的仲溪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放在現代,明晃晃的早戀呀!
隻是仲言書不怎麼搭理春姐兒,進了屋子自顧自從小架子上取了一本書翻閱。
就這幅冷淡傲慢樣依然將春姐兒迷的死死的,她搬了個凳子挨著仲言書坐下,雙手捧臉安靜的看著。
狗蛋試探性摸了摸書桌上的毛筆,見春姐兒和書哥兒沒有反應,將手伸向造型可愛的石硯。
仲言書的眉頭不自覺皺起。
“狗蛋”,仲溪月一直悄悄觀察著幾人,一瞬捕捉到仲言書的不虞,輕輕走過去,“我們是客人,要問過主人同意才能玩。”
仲言書從書中抬起頭,一雙眼睛凝視向仲溪月。
“狗蛋!”春姐兒放下手,一巴掌拍在狗蛋的手麵上,劈頭蓋臉責怪道:“你個調皮鬼又搗亂!”
“我才沒有”,狗蛋捂住拍紅的手麵,不服氣道:“我隻是輕輕摸了摸,沒搗亂!”
“是是是,整天就知道回嘴!”春姐兒偷偷望向書哥兒,見他沒有生氣,笑嘻嘻道:“狗蛋就是皮點,我保證一定看好他。”
狗蛋嘴角不由下撇,委屈的要哭出來,仲溪月有些無奈的摸了摸他的毛腦袋,“我帶你們上山采蘑菇玩去?”
一夜雨,地麵上長了許多小蘑菇,剛在山上她就想說這件事,那會家裡和陳氏吵得不可開交,她沒有開口的機會。
狗蛋抹了把眼睛,見春姐兒一點反應也沒有,生氣的拽著月姐兒的衣角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