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江嶼又低頭去解那晦澀難懂的數學題。

楚言此時不知道作何回答，看見江嶼實在不想理他，他又有些氣，氣什麼呢，氣江嶼不聽解釋？可他也百口莫辯。

江嶼微微顫抖，臉色發白的他咬了咬泛白的嘴唇，兩隻手控製不住的輕顫，他似乎極力抑製住了自己，但身體發軟的他還是頭重重摔在桌子上，墨跡在紙張上劃下重重一筆。

砰——

“江嶼？江嶼你怎麼了？”楚言飛奔到江嶼身旁，他慌亂的扶起江嶼，將他靠在自己肩上，江嶼真的太輕了，索性直接將江嶼橫抱起來，江嶼瘦骨嶙峋的硌得楚言生疼，他這才感受到江嶼是真的瘦小。

楚言一路快馬加鞭趕到醫務室，校醫立馬把江嶼從楚言手中接過，江嶼瘦的都不需要兩個人抬，把江嶼放下後，楚言才大口喘氣。

“情況怎麼樣了？”

校醫四處檢查，考慮良久，才說：“應該是低血糖了，這孩子瘦骨嶙峋，肯定沒好好吃飯。”

“那該怎麼辦。”楚言呼吸稍微平靜下來，就聽到校醫說要讓家長帶回去掛水，學校醫務室不掛水，一般隻有吃藥，像江嶼這種情況，還是回家休息比較好。

楚言也跟著附和點點頭。然後去找了班主任王春霞。

王春霞麻煩的嘖了一聲，她似乎不太想找江嶼家長，又無奈江嶼暈倒，還是撥通了江嶼父親江紹淵的電話。

等了一段時間，電話似乎通了，隻聽見手機中傳來穩重如山的聲音“喂？你是？”

楚言還在詫異江嶼父親沒有班主任的電話，就聽見班主任語氣和善的說：“喂，您好，我是江嶼同學的班主任，江嶼在學校暈倒了，您看您能......”

王春霞話還沒說完，對方似乎不耐煩了，說了一句“沒空，讓他自己回去。”就草草掛斷了電話。

楚言愣在原地，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父親，兒子在學校暈倒了居然如此莫不掛心，有什麼事比兒子命重要。王春霞的翻找資料聲收回了楚言不知道飛哪裡去了的神。

王春霞一般翻找，一邊和辦公室的老師吐槽：“你說這江嶼吧，家裡有錢又怎樣，還不是爹不疼娘不愛，哎。”

“就你們班那個成績還不錯的？”

“對啊，剛給他父親打電話說沒空，我找找他入學填的地址。”王春霞似乎翻到了什麼。

楚言聽的一愣一愣的，王春霞將東西地址用筆抄了一份，拿給楚言，讓楚言帶江嶼回家，反正楚言的成績也沒什麼下降空間了。

楚言看了看地址，建設路390號。那是一條老街，穿過梧桐林，傍邊有一個岔路口，彎彎繞繞，江嶼一直在楚言背上，良久，有了蘇醒的痕跡。

眼睛蒙蒙朧，還是有點睜不開，不過，這個後背好溫暖，像冬天裡的大火爐，像在做夢，可能是在做夢吧，畢竟他很討厭接觸彆人，江嶼可能很久沒有這麼溫暖過，在楚言的背上蹭了蹭，儘可能再貼近一點。血氣方剛的少年頓時心裡有了不明所以的感覺，不過隻是一瞬，便掐滅了。楚言數著，終於在一棟破舊不堪的屋外聽了下來。

確認這裡就是390號，這裡的街道，房子，仿佛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老去，房簷上，街道口，都是破敗的痕跡，他推開吱嘎作響的木門，看見一個佝僂老人，便問了問：“這裡是江嶼的家嗎？”

“誰？”老人咳咳喘喘，微微回過頭，眼睛迷城一條縫，杵著拐杖一步步走去。

楚言以為走錯了，又看了看屋前的牌子，確定就是390號，又說了一遍，老人這才反應過來：“江嶼啊，你是？”

“您好，江嶼家長嗎，他暈倒了。”

老人伸手去想要去扶江嶼，楚言卻沒有讓老人家接手，隻說自己可以，兩人推推就就，這才把江嶼安頓下來。

老人家沒什麼招待楚言的，便倒了一杯水，楚言接過，老人請他坐下，坐下時，那椅子咯吱咯吱是響，楚言真怕把椅子坐壞了。

老人這才自顧自說起來：“我是他外公，自從他爸跟他媽離婚後，法院把他判給了他爸，他就很少來了。”

“他不住這裡嗎？”楚言小心翼翼的發問。

老人似乎很久沒人聊天了，淡淡的抿了一口茶：“不住，這孩子固執，把他判給他爸後，總覺得連累了我們，哎，這孩子。”

“那他媽媽呢？”楚言似乎從來沒聽說過江嶼父母，雖然他沒有打聽這些的奇怪癖好，但也忍不住發了問。

“我女兒去國外啦，哪個國家來著，我記不住，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