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n if my body's bleached to the bones
就算我的骨骼露出身軀
I don't want go through that ever again
我再也不想經曆那傷痛了
……
我擦去疼痛帶來的冷汗,一旁的侍女見到我的右臉嚇了一跳,問我要不要包紮。
克勞德被好幾個侍女抬了進去,剛剛捧進去的潔淨水轉眼就變成一片猩紅。
“不是什麼大問題,先看看克勞德……那個特洛伊來的小鬼呢?”
異能的使用受到副作用限製,得過一段時間才會緩和。
我不得不閉上右眼,用手輕輕揉著,儘量避免燈光的刺激。
最後還是拗不過父親,因為這裡沒有準備眼罩,隻能先纏上繃帶來遮光。
侍女回答道:“關在房間裡了,半夜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暈厥…醫生也看不出毛病。”
應該是琳娜的原因。
估計她潛伏在萊克多爾家族裡的時候,對於這些打罵都是逆來順受,這個安妮對她的態度也相當惡劣。
然後就把這些惡意全部利用了。
安妮身上的魔氣倒是消失乾淨了,應該是琳娜不久之前被我殺掉的原因,看她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我急匆匆的跟著父親和私人醫生去看克勞德,幸好他的傷口並沒有沾染上毒液,也沒有觸及到腿部神經。
血肉外翻,兩個血洞嵌入白皙的小腿,觸目驚心。
侍女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待我站起身,雙腿早已發軟。
剛走出房間,弗雷斯寫給父親的信沒多久就到了,果然,格雷特主宅被查封,名下產業也被查封…
但因為涉及金額數目太大,很多百姓還要靠格雷特的工廠和農場生活,差點引起暴亂。
希斯特裡亞也交給利威爾一封信,說是艾爾文在她們來這裡之前寄來的。
大概是說,街上死了幾個不滿王政對格雷特這麼決定的平民,身上有立體機動裝置的刀傷。
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證據,這口鍋被中央憲兵不偏不倚的扣給了艾爾文。
但利威爾貌似沒有太多微妙的情緒,眾人圍坐在客廳裡,雖然沒有刻意提示,卻已經做好了開會的準備。
韓吉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從我身上掃過,其實是在等我自己說。
利威爾也看著我,其餘同期的目光也好奇起來,跟著落在了我身上。
畢竟他們在我昏迷期間都看到了,從傷口冒出的蒸汽是巨人之力的最好證明。
“……巨人之力,是我臨時要的保命符。”
我乾巴巴的率先開口。
“這麼說,在昏迷之前沒有?”
利威爾挑挑眉,眼裡多出幾分探究,這個解釋對他來說確實沒什麼說服力。
難道真的要直接說在彌留之際見到已逝母親…
“要是想用早就用了,那個倒黴蛋不是說愛斯的複活權利被剝奪了嘛?”
韓吉指了指被綁成螃蟹的倒黴蛋,得到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眼鏡反光掩住神情,她像幾天沒吃飯的餓狼般望向我,引的我一身寒顫。
也不用這麼饑渴嘛。
“愛斯肯定不介意我做實驗吧!到底是什麼樣的巨人呢?光是想想就令人血脈沸騰啊…”
“臭四眼,擦乾淨你的口水。”
他嫌棄的甩過去一張紙巾,默默將和韓吉的距離拉遠。
“這裡麵我加入了賭的成分,很抱歉,不過巨人之力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這聲“抱歉”,我是說給艾倫的。
他神色一凜,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我隻是利用這次的九死一生,想要看到我對“Zero“究竟有何價值而已。
答案很明顯,我是她對付審判者重要的棋子。
韓吉用紙抹了一把唇邊的口水,又問我道:“愛斯,這個保命符到底是誰給你的嘛?”
我並不知道Zero具體是個什麼東西,
所以我給了她一個曆史名稱。
“大地的惡魔。”①
………
大家基本都睡不著,一直被危機提著神經,隻有薩沙還能靠在沙發上打盹。
利威爾的怒氣完美的發泄在被俘虜的審判者上,想從他口中挖出更多情報。
那個倒黴蛋剛啐了口唾沫,緊接著又是幾陣哀嚎。
“真臟,給我舔乾淨。”
我背著身便能想象出他鼻青臉腫的樣子,估計比艾倫那會兒還要慘。
“你!你竟敢!唔…嘔……嘔…”
又是一陣淒厲的嚎叫。
利威爾漫不經心的回應道:“感謝我吧,說不定能治好你的便秘。”
畢竟胸口和頭不能踢,這家夥又沒有了逃跑的四肢,能踢的地方隻剩下腹部了。
右手突如其來的痙攣猛然麻痹了整個手臂。
身形一晃,我下意識看去,視線卻越來越暗。
好像有什麼東西狠狠刺入眼睛,我隻隱隱瞥見一抹血紅爬滿手背,上麵布著大大小小的劃痕。
滴答…滴答。
我裹緊艾倫的披風,將手藏起來,或許是神色太怪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艾倫微微蹙眉,剛想詢問卻被打斷。
“我…換個衣服!”
前所未有的狼狽,我幾乎是逃走的。
摸索到房間後,我重重關上門,小腿一軟,立刻跌落在地,後背顫抖著靠在門扉上。
房間一片昏暗,隻有一扇孤零零的窗戶,投進來幾縷晨光。
滴答…滴答。
暗紅色的液體落在地麵,發出一聲聲脆響,而我的意識清醒,卻很快置身一片渾濁的黑暗。
好疼……
和那個時候一樣疼。
像是無頭蒼蠅一般,這樣的黑暗竟勾起兩百多年前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