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大,我捧住他的臉,堵住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語。
我承認自己的謊言如天塹,無人能跨越。
堅強,需要足夠的勇氣,這種勇氣從來都不隻是自己所具有的天賦,而是真誠熱烈的人所賦予的底氣和信心。
我來到了這裡,所以真正成為無堅不摧的人。
時至今日,我依舊感激慶幸。
剛剛分開,就聽見身後類似吐槽的話語。
晚上好,你們兩個為什麼不帶傘就出來啊?果然是不要命的笨蛋。”
讓和幾個同期在一塊,他正咬著白薯,隨手拋過來一把傘。
“謝了……你這不是在問廢話嗎?愛斯要離開一段時間,我當然要好好道彆一下。”
艾倫把傘撐開,罩在我和他的頭頂,又拂去我頭發上的雪。
“哦,也是了,你們在一起後還真沒分開超過三天——”
康尼一臉壞笑道:“嘖嘖嘖,兩年呢。”
薩沙手裡抱著兩三個熱騰騰的白薯,故意拖著長腔:“是哦,兩年呢——”
“吃你的白薯吧,快從嘴裡噴出來了。”
我提醒道,她也見怪不怪,抬手捂了捂嘴。
“你要出遠門,就給你一個墊墊肚子吧。”
她拋過來一個熱乎乎的白薯,把讓和康尼嚇得不輕。
他們立刻撲上去按住薩沙,像是在做什麼驅魔儀式。
讓撕心裂肺:“你這家夥是誰啊!為什麼要扮成薩沙的樣子!”
康尼難以置信的“啊”了一聲,皺著眉奪過她手上的白薯:“薩沙她……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口糧分給彆人!”
“明明是你們兩個笨蛋沒吃完飯就要出來看戲和當燈泡,為什麼要搶我的!”
…………
剛剛打開大廳的燈,迎麵而來的是滿臉憤怒的克勞德。
他等了很久,眼尾泛著殷紅,一開口便滑下一串晶瑩的淚。
“姐姐,我完全不明白。”
“什麼?”
“你能不能留下來。”
明明是疑問的話,被他硬生生的說成陳訴句。
他抓緊了桌沿,我第一次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現在不能。”
“但是我和父親很早就計劃好了啊,過兩天就會為你重新辦一個完整的及笄禮。”
我依舊耐心解釋:“克勞德,我很感激你們,可我有很嚴重的事情需要處理。”
“你才十五歲,為什麼非要把自己置於危險,安安心心的和我們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克勞德的聲音大了些,像是質問,又像不甘。
“其實,我還有四個月就成年了,但要推遲的再晚一點,等一切結束後,說不定可以趕上你的及笄禮。”
兩百年前的我一直沒能等到,如同我從未走出那套小公寓。
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影。
父親今年的白頭發冒得格外多,略顯憔悴的麵色還未完全調理過來。
“去吧。”
他走到我麵前。
“沒有人可以阻止你的決定,愛斯。”
“再說了,你自作主張的事情在這十五年裡還少嗎?”
他苦笑了一下,隨後拍了拍我的肩。
“但你要記住,這裡才是你的家。”
“……”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