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懷念……那如同海洋的湛藍，如果殺死那個孩子，可以立刻淨化它，你不必再沉浸於痛苦。”

血紅的眼珠與高空的血月重合，它的目光陡然落在領域裡渾身發抖的不動明身上。

“你瘋了，你想毀掉這裡嗎！”

我雙腿發軟，膝蓋砸在血水之中，手邊是看得見腦內結構的頭顱與殘破的四肢。

“你最愛的人類是如何醜惡的嘴臉，你又不是沒見過，我隻要你施展一次力量，這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到底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們站在一起。”

它歪著腦袋，將那顆寶石纏的更緊。

“……”

“這樣的人類，應該痛苦的死去。”

“……”

“你的重生能力已經被塞雷娜奪走，你還要掙紮下去嗎？”

“……”

利刃劃開細弱的胸膛，丘比猛的抽搐一下，那具身子緩緩蔫了下去，如同乾屍一樣萎縮。

“雖然不會死，但這是很浪費的。”

丘比從另一處冒出來，心疼的走至乾屍身邊，低下頭，一點一點的把它吃掉了。

真惡心。

黑成一團的靈魂寶石被輕輕握在手心，稍微用力一點，心臟就像被人死死捏住一樣，窒息的喘不過氣。

“一時興起的契約早就作廢了，丘比，從我脫離那具身體開始，你再怎麼強大，也無法違背規則。”

我望著那枚寶石，力道不斷加大。

碎片刺破掌心，黑煙一股腦湧出來，蒸汽幾乎是從每個毛孔裡鑽出，很快遍布全身。

刹那間，時間仿佛靜止。

好像又一次遊離在與世人隔絕的空間裡，隻記得□□的刺痛，窒息的空氣。

好像有另外的人在看著這裡。

五臟六腑被攪碎，又緩緩自己擠回原位。

我將臉從血水裡抬起，嘴裡淌出的血融進這片地獄，腥味令人想止不住的乾嘔。

誰在看著我，而且毫不掩飾，甚至……

——就在跟前。

仿佛有一雙溫熱的手想要扶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但我暫時無法支撐體力儘失的身體，再度重重摔進血水。

或許那是，擁抱？

不，怎麼會有我無法感知的時空間呢？

“……”

丘比無言的凝視著我。

我總算攢夠力氣，一股氣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穿過了那道也許存在這片空間的人。

靈魂寶石在破碎的間隙幾乎攪碎了所有內臟，隻有緩慢把它捏碎，才能騰出足夠的時間重塑身體。

需要承受的痛苦也會延長時間。

“你真是瘋了。”

【你真是瘋了。】

兩道聲音意外的重合在一起，水火不容的兩方意外的契合。

“也許吧。”

我提起地麵上皮肉腐爛一半的惡魔頭顱，它在碰到手的那一刻，包裹在外麵的皮肉迅速腐化，稀稀拉拉的滑到血水裡。

惡魔頭顱比普通人類的頭顱大上幾倍，它是奇形怪狀的同類中勉強能入眼的了。

“你想做什麼？”

“這好像與你無關。”

我提著那顆頭，剛跨出一步，回頭又警告了一句。

“我會殺了你，無論多少次，要是再跟上來的話。”

丘比沒有說話，它明顯戰栗了一下。

可它依舊維持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靜靜的端坐在殘肢斷臂中，潔白的身子顯得格格不入。

這樣的東西，就應該渾身沾滿鮮血，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