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三皺眉,警惕道:“你怎麼進來的......”
又像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師父?嗬,既然是遺塵大師的弟子,我可否討教幾招?”
賀木子不以為意:“好,來吧。”
見賀木子腳下以八卦掌的步法開始緩緩移動,開陽三臉上一閃而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隨即擺出形意拳的起手式。
賀木子先發製人直探開陽三麵門,開陽三一個跟步崩拳打算以攻為防,不想賀木子隻是佯攻,立刻收手側腰繞過這虎虎生風的一拳,在後方一記手刀直劈開陽三脖頸。開陽三大驚,低頭向前衝去,在地上囫圇了一圈後站定,重新和對方拉開距離。
雖然對方看起來像個弱不經風的小白臉,卻一出手就把自己逼得如此狼狽,開陽三立刻提起精神,不敢再大意。
賀木子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又是直探開陽三麵門,開陽三改變戰術,伸臂格擋。拳掌相交處砰砰作響,賀木子竟不落下風。賀木子突然側身並上右腳絆其腿,開陽三大驚之下馬步站定唯恐失了重心。此時二人雙手交抵,賀木子拿捏對方防守空隙,手肘狠狠撞向其胸。
開陽三痛苦地悶哼一聲泄了力,賀木子抓住時機雙掌反扣拿其腕,將對方狠狠摔在地上。
“得罪。”賀木子撤步站定,拱了拱手。
開陽三不服:“都說太師父傳形意拳不傳八卦掌,今天我算是知道原因了。”
遺塵子歎道:“是你沒練好罷了,兩個功夫隻是特點不同,不分上下。師兄教形意拳是因為審命司用槍,形意拳又剛好脫胎於槍法,拳槍相合,二者精進,最適合不過。不過,我就算這麼說了,你們也大概不會相信。”
賀木子雲淡風起地補刀:“手裡的功夫沒學好,就想著學彆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呐。”
開陽三冷笑道:“我一小小命司兵怎麼能和遺塵大師的愛徒相比。鴛鴦鉞是八卦掌的獨門武器,遺塵大師遁入空門數十載,恐怕凶手是你吧。”
賀木子不假思索道:“是我,如何?”
見賀木子供認不諱,開陽三卻慌了:“你知不知道如果讓朝廷查到你師父的身份會怎麼樣?多少人渴望得到喋血鴛鴦鉞!”
賀木子笑吟吟地說:“所以不管我師父同不同意和你們做交易,你們都會把這件事掩蓋過去的,不是嗎?”
開陽三一時間僵在原地。
“你家大人可不是碰巧才把你安排在這片轄區,彆自作聰明,節外生枝。”賀木子拍拍他的肩,“喋血鴛鴦鉞會在適合的時機出現,這事急不來的。”
出了知縣府,遺塵子拂袖:“白耐冬那家夥,真是豈有此理!我算明白了,我天生就是為徒弟收拾爛攤子的命!”
賀木子深以為然,附和道:“師父說得對,那小孩實在不讓人省心。”
遺塵子用一種見了鬼的表情看著賀木子:“你還好意思說她?你小時候沒乾過這種事?”
“對對對,師父批評得是。”賀木子點頭認錯,“不過師父,下次這種身犯險的事還是交給我的人去做。”
遺塵子表情嚴肅:“我隻是想趁機體驗一下知縣府一日遊。”
“......”
遺塵子話鋒一轉:“阿冬是遺腹子,父親充兵未歸,由鐵匠母親一個人拉扯大。她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孩子,但是年紀太小,脾氣不好,控製不住自己的仇恨。你此番又是頂罪又是善後幫她減少她了不少麻煩,可是隻要她對審命司窮追不舍便總會有狹路相逢的一天。我不是不相信阿冬有能力去應對未來,但她現在比起一個複雜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組織而言,還是嫩了點。”
賀木子表示理解:“一夜間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仇恨便成為支撐自己活下來的救命稻草。可是抓得越緊,危險的藤蔓就會纏得越緊。師父放心,我是過來人,如果再有機會我會勸勸她的。”
遺塵子奇道:“你見過她了?”
賀木子笑著取出袖箭:“賣了她一個小人情,不過被她劫了一個大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