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公子認為怎樣?”
“可惜我因為太害怕了全程屏氣。”
“哈哈哈那香氣雖然聞著詭異,但斷不會害人性命。”
“並非害怕香氣傷人,而是害怕暗處有人。”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整個街道顯得愈發寂靜。
賀木子看著門外的雨水,笑道:“聽說郢楚春季多雨,看來一時半會也回不去了。不知道萬老板是否有功夫聽一個故事。”
“賀公子好雅興,請。”
“從前懷璧有一戶人家養了一群狗,他故意暗示鄰居狗窩裡有秘密,鄰居於是當晚潛入,卻發現隻有一隻發瘋的狗,主人本來打算把一人一狗一起殺死,造成鄰居偷狗反被咬死的假象,可惜很不巧,當晚有一個路人提前誤入狗窩,鄰居最終沒有進去,於是主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路人把狗打死。路人從狗窩撿到一根奇怪的骨頭,本來是主人用來做沒有殺死鄰居的後手,果不其然這個誘餌起作用了,路人找到鄰居決定好好研究,主人看到機會來了,放出所有養的狗想咬死他們,造成玩弄骨頭被狗群咬死的假象,可惜路人和鄰居還是逃了出來。不過不要緊,主人還留了一個誘餌。”
萬老板感歎:“這個主人心思真是縝密,真叫人為鄰居擔心,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上勾。”
賀木子笑道:“我覺得會,懷璧有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琉璃鏡反出的光芒遮住了萬老板的眼神,僵硬的笑容猶如畫皮。
萬老板嘿嘿笑道:“那個鄰居也沒得選,除非放棄調查。”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再縝密的計劃在執行過程中難免會出現難以預料的紕漏。”
“哦?請賜教。”
賀木子卻答非所問道:“我看那位野巫婆婆好像認識你。”
此時外麵的雨已經停了,空氣變得格外澄澈,大街的積水反射的陽光讓萬老板情不自禁眯了眯眼睛,取下琉璃鏡輕輕擦拭。
賀木子也不急,靜靜觀察他的反應。
萬老板不慌不忙地擦好帶上,抬頭又是那紋絲不變的笑容:“我根本不認識她,賀公子想象力真是豐富。”
賀木子站起身:“雨停了,我也該回去了。臨走之前我能不能看看她的狀況?”
萬老板笑道:“當然,請賀公子隨我移步東廂房。”
兩人一起走到東廂房,打開門孫澤瓏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瞌睡,看起來和普通老人無二,傷口也被仔細包紮好了。
賀木子抱起孫澤瓏道:“有勞了,人我就帶走了。”
“等等。”萬老板喊住賀木子。
賀木子回頭看向萬老板。
誰知萬老板取出幾瓶藥遞給賀木子:“這些傷藥你帶著,即使不在我醫館了,也要勤換繃帶。”
這幅悲天憫人的樣子看起來真無愧於廂房裡掛著的“醫者仁心”四個字。
賀木子心中也不禁疑惑了,沒有破綻反而是最大的破綻,賀木子並不覺得自己懷疑錯了人,但他明明已經把推理攤開到明麵上說了,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就像觀眾厭倦了舞台上的表演想要離開,演員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故事裡。
戰爭快要開始,賀木子沒有時間陪他演戲,隻能先前往下一個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