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賀木子、白耐冬、吳仁清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吳仁清對外麵的世界非常感興趣,聚精會神地聽著賀木子講述長繁的氣勢恢宏和懷璧的富饒熱鬨。
吳仁清聽說賀木子和白耐冬來郢楚的真實目的是尋找一塊桃木牌的產地後,仔細拿起來看了看道:“我作為一個熟悉郢楚植物的本地人都沒見過這種木質,或許你們可以去那個地方看看。”
白耐冬了然:“藤蘿莊對吧?我也是這麼想的。按照你的描述,那裡閉塞神秘,非常符合要求。並且最近發生的事都指向藤蘿莊。”
吳仁清笑了,既有為朋友的高興,又有預感到分彆的不舍。
“我雖不知道藤蘿莊具體方位,但是應該會經過郢楚的都城宛丘,你們可以在那裡多打聽打聽,宛丘有好多天南地北的貨物呢,還有郢楚的特色美食。”
白耐冬開玩笑道:“你以為我們來旅遊呢!”
吳仁清悵然:“無限江山,彆時容易見時難……萬一以後你們完成目的後再也不來郢楚呢,我當然要把郢楚最好的地方介紹給你們。”
白耐冬毫不客氣:“誰說不會來?等戰爭結束再來找你玩,到時候咱們不僅要逛遍郢楚,還要去懷璧長繁......總之想去哪去哪,仗劍天涯,快意恩仇!反正賀木子會請客的,對吧?”
賀木子一口水差點嗆住:“小小年紀真是皮得沒邊了,我非要把你們拖到我母校長繁學院好好看看書,上上課。”
“母......母校?!”白耐冬和賀木子異口同聲地叫起來。
白耐冬敬佩道:“真人不露相啊,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吳仁清想到那天晚上父親在賀木子麵前班門弄斧,感到又羞愧又滑稽。
賀木子猶豫了一會對吳仁清說:“仁清,你如果沒有要緊事,現在就可以去長繁學院,我會安排人在那邊接應你們一家人。”
吳仁清真誠道:“謝謝,不過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的國家處於生死存亡之際,我這麼弱小不一定能幫她做點什麼,但我至少可以選擇和她同生共死。”
賀木子拍了拍吳仁清的肩:“嗯,我支持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白耐冬不悅地指著吳仁清說:“我們雖然是懷璧人,但是如果你殺了來自懷璧的侵略者我是不會怪你的,這是一場不正義的戰爭。守護你的國家,保護你自己,不許再妄自菲薄,拿起武器,小子!”
吳仁清感動道:“好,我會努力的。”
這一晚上時間仿佛過得格外快,宵夜攤打烊時三人才注意到已經這麼晚了。倘若不是亂世,分彆也不會如此諱莫如深地強做樂觀。
吳仁清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感受著初春夜晚的寒意,卻不知道是風冷還是心更冷。
梧桐亭亭,野草萋萋,生靈自有它的命運,即使偶然交錯,也終究會回歸到原本的生活裡。
回到客棧,傾盆暴雨下了下來。
客棧的老板一邊幫兩人辦理明日退房的手續一邊閒聊:“這雨一下,郢楚的春天就要真正要來咯,可惜一同來臨的還有戰火。真倒黴啊,今年不能出去踏青了啊。”
賀木子輕聲道:“會過去的。”
老板歎了口氣:“我知道,就像冬天總會過去,可是我的一生又有多少春天呢?”
孫嬤嬤點一盞油燈,在昏暗的房間裡坐在沉睡中的孫澤瓏的床邊,聽著外麵的雷暴,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一道閃電劈過,窗戶上印出了一個人影。
叩——叩——叩——
孫嬤嬤奇怪:“誰呀?下雨天大半夜的。”
說著她起身走到窗戶邊朝門外看去,一個白衣女人和她四目相對。
“老神巫?!”
孫嬤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黃大仙明明說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