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見跡部景吾不是在跡部家的彆墅,而是在球場上。
那天她聽爺爺說了已經為自己確定了結婚對象,是一個叫跡部景吾的少年,和她同歲,那個母親的屍體告訴她的名字。
"真的嗎,真的好浪漫啊。"蒼瀾笑著摟著她的手臂,"我們家森就要結婚啦。"
"彆胡說了,隻是訂婚而已,萬一他不好怎麼辦。"她有些害羞的回答。
"我們去看看不就好了。"白歌挑眉笑道。
"他是哪個學校的?"蒼瀾問。
"說是冰帝學園。"她回答。
周六那天,蒼瀾拉著她和白歌來到了網球場上。
"我告訴你這裡能看到你那未婚夫的比賽。"蒼瀾一臉驕傲的說。
三個人混在冰帝龐大的令人害怕的加油團隊之中,隔著球網,看見了閃耀如同太陽的少年。少年有一頭紫灰色的頭發和深藍色的眼睛,發尾微微翹起,他張揚的打了個響指,頓時充斥著加油聲的現場一片寂靜。
"獲勝的是冰帝。"少年高傲的說出了獲勝的宣言。場外的啦啦隊頓時發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歡呼。
"好家夥,真的震驚我。"蒼瀾堵上耳朵,大聲喊道。
比賽開始了,白歌輕輕戳戳她:"長得還挺不錯的啊。"
她略微有些臉紅,她突然想起,自己這樣一個從小在黑暗和死亡中長大的人,怎麼能配得上那麼閃耀的人呢。
"但是我覺得,可能是渣男。"白歌一本正經的說。隨著年齡的增長,白歌出落的更加美麗,她身材高挑,腰肢尤為纖細和柔軟,胸部發育的很好,不像森自己,略微有些平坦。每次她們在操場上跳繩或者嬉鬨的時候,就有住在隔壁的男孩子趴在圍牆上,衝白歌吹口哨,有好幾個還給白歌寫過情書,白歌周六日的時候還和他們中的一些出去玩過,但是最終也沒有什麼結果。
"為什麼?"對感情的事情不太明白蒼瀾小聲問。
"你看那周圍的女生多瘋狂,一般這種被很多女生崇拜的男生都有一種蜜汁自信。"白歌一臉嚴肅。
"我們走吧。"她輕輕拉拉兩位好友的袖子。
"森,你好像不開心了。"坐在街邊的刨冰攤上,白歌小聲問。
"沒有。"她垂下眼睛。
"你還瞞著我們,你不開心就喜歡垂下眼睛。"蒼瀾拉著她的手。
不知道為什麼,她講起了自己被當成一個容器的童年,和被關在棺槨中的經曆。
"他們瘋了吧,你的家人瘋了吧?"蒼瀾氣的跳了起來,差點把手裡的刨冰扔在地上。
"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白歌美麗的眼睛噙滿了淚水。
"沒事,不是現在遇見了你們嗎。"她笑著寬慰兩位好友。
"女孩從來不是物件,女孩從來不是物件。"蒼瀾怒氣衝衝的抓住她的肩膀,"你給我記住了,你,五十嵐森,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聽清楚了嗎?"
她笑了,伸手握住了兩個好友的手。
"你是不是覺得,你這樣配不上跡部景吾?"白歌突然問她。
"我。"她止住了話語,有些不敢說出口。
"根本不存在配上配不上的,森也有自己的閃光點啊,森會劍道、茶道、書法,森的成績是我們中間最好的,森還特彆擅長烹飪,你那個未婚夫會嗎?"白歌笑著寬慰她。
"對啊,而且,就算是不能和他結婚又怎麼樣,隻要活出自己來,結不結婚都無所謂的,咱們還不稀罕他們跡部家呢。"蒼瀾笑道。
是啊,我的夢想,就是成為像你們一樣,自信、勇敢、快樂的人呢。她在心裡悄悄的說著。
高中的時候,按照爺爺的要求,她考入了冰帝學園的高中部,和蒼瀾、白歌分開了,並且和自己的"未婚夫"在一個班級,但是自從她出手,用"掃把"教訓了她的未婚夫之後,本身以為自己會被整個學校孤立,卻被全班女生奉為女神,這個結果讓她哭笑不得。
她本身以為,明亮的日子已經開始了,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再次被帶回了那個囚籠一般的山林。
院落裡有三具死屍,她再次做起了自己從小就做過的工作,但是這一次,卻讓她感到無比惡心。那些屍體向她訴說的那些事情,讓她從未有過的厭煩。
"你再過兩天就滿十七歲了。"爺爺麵無表情的坐在她麵前。
"我要回去上課,我已經落下了許多功課了。"她皺著眉說。
"功課都不重要。"爺爺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完成祭祀。"
"什麼祭祀?"她問。
"跡部家的人也會來觀禮,你在祭祀上真正成為容器,你存放的第一份靈魂,就是故去的跡部先生,就是你未婚夫的祖父。"爺爺說。
"什麼是容器?"她問出了自己多年的疑問。
"我們家的天賦就是通靈,但是這種天賦已經很少有人繼承了,繼承這種天賦的人實際上是將自己的身體作為一種容器,來承載亡靈的怨念,然後獲得亡靈的訊息,你明白嗎?"爺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