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微微皺眉。
站在礁石上的女孩驟然回頭,真田突然心裡一驚,女孩臉上突然帶了笑,縱身躍下礁石。
視頻裡竟然還傳來了圍觀的人的拍手叫好的聲音。
"我總是不吝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彆人。"忍足侑士臉上帶了諷刺的表情,"霧裡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真田不去想那段回憶,他轉頭望向大海,那是一片極其平靜的海岸,微微泛白的海水溫和的拍打著礁石,他們麵前是一塊極高的礁石,在海水中帶了亮光,湛藍的天空下美麗而又溫柔,像是某種藝術品。
真田緊鎖眉頭,月城蒼瀾,他仿佛能夠看見這個女孩帶著深重的絕望,從這裡一躍而下,然而,卻沒有一個巴比倫塔的住戶提到過她的名字,她高中時期的男朋友鳳也對她的名字隻字不提,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她的故事,她的人生,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一般,就像是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像是一首沒有彈完的鋼琴曲,她好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消失的女孩?"真田弦一郎低聲念著。
"她沒有消失,我不可能忘記她。"忍足侑士望著那溫柔的大海,低聲說。"這是對我的懲罰。"
真田知道,他和他所說的並不是一個人,他不說話,垂下眼睛,不去回憶記憶裡的女孩。
"你到底為什麼當警察?"忍足侑士驟然轉頭看著真田。
"讓每一個傷害他人的人都付出代價。"真田低聲說。
"像是你會說的話。"忍足侑士冷笑,"但是你覺得警察真的能做到嗎?當年那個警察做到了嗎?還是說你覺得你會比他做的好?"
"我明白。"真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你最好彆忘了霧裡,她至死都在保護你。"忍足侑士的聲音冷硬,轉身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真田沉默著聽著海濤的聲音,他故意不去想記憶裡的那段晦暗的歲月,他凝視著大海,思索著眼前的這個案子。
月城蒼瀾自殺,但是並沒有找到屍體,如果她沒有死,那麼她現在去了哪裡?
這個案子的古怪之處,就在於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自己看見的內容都好像是彆人想讓自己看見的,他對於群體之惡感受極深,他甚至有一個極其大膽的猜測,那就是是巴比倫塔的所有住戶合夥殺死了月城蒼瀾,但是他必須冷靜下來,理性的思考,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拋開巴比倫塔住戶所說的一切,自己去尋找真相。
真田驅車回到警局,切原赤也正在查看監控錄像。
"在看什麼?"真田問。
"啊前輩。"切原連忙站起來,"我剛剛查到,宍戶亮去美國了,我覺得他嫌疑真的很大,我在看機場的監控。"
切原赤也把自己的記錄遞給真田弦一郎,真田翻看著記錄,緊鎖眉頭。
"我覺得,死者可能不是飛鳥白歌,我們一開始用她的證件來鎖定她的身份,這可能根本就是錯的。"切原說,"因為她進行過整容手術,但是死者並沒有整容的痕跡。"
"那你覺得死者是誰?"真田問,他在心裡已經逐漸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我一開始想著月城蒼瀾,但是她在這之前就已經死了。"切原赤也皺著眉。
"如果她沒死呢?"真田看著切原赤也。
"那,那死者是月城蒼瀾?!"切原喊道,"那江上醇一是為什麼死的?為什麼會有那段視頻?那些貓是怎麼回事?"
真田沉默著翻看著切原赤也的筆記,他往前翻了兩頁,卻看見兩頁上畫著兩張女真,雖然用筆的方式截然不同,但是畫的內容幾乎是一模一樣,真田立刻取出那張飛鳥白歌的照片,將它們的紋身進行比對。
"這不對。"真田說。
"我讓跡部前輩和鳳畫的,我比對過了,是一樣的。"切原赤也說。
"照片上的紋身都不清楚,他們是怎麼記得這麼清楚,這些花的細節都能畫的這麼清楚。"真田低聲說,"跡部景吾隻是把飛鳥白歌當成玩具,怎麼會對她身上的紋身記得這麼清楚?鳳不是很多年沒見飛鳥了嗎,為什麼對她的紋身記得這麼清楚?"
"對!"切原赤也大喊,"我就說有什麼地方不對!"
"前輩,我看這個身影好像飛鳥白歌啊。"一旁和切原赤也一起查監控的齋藤突然探頭說道。
三個人的目光集中在定格的電腦屏幕上,那是一個女孩的身影,穿著風衣戴著墨鏡,一頭長發,身材高挑而且纖細,她站在宍戶亮不遠的地方,兩個人好像根本不熟悉。齋藤手裡拿著之前宍戶亮的暴力事件裡那張飛鳥白歌的照片,仔細的比對著。
跡部景吾為了自己聯姻的利益,而拋棄了飛鳥白歌,他害怕這件事張揚出去影響自己的事業,試圖殺死飛鳥白歌,飛鳥白歌同時不堪忍受江上醇一的折磨,早就策劃好了殺死江上醇一的方法,乾貞治錄下了飛鳥白歌受折磨的錄像,飛鳥白歌用手術刀殺死了江上醇一,再用貓撕咬他的屍體,宍戶亮一直暗戀飛鳥白歌,幫助她處理了凶器然後為她整容,帶著她去往國外。鳳誘導自己曾經的女朋友替飛鳥白歌而死,房東芥川慈郎故意隱瞞不報案,最後等屍體完全辨認不出人是誰之後才報案。
他們的謊言都是在抹去無辜的死者月城蒼瀾。他們每個人都是殺死月城蒼瀾的凶手。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切原赤也低聲說。"我們怎麼才能證明那個人是月城蒼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