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喜歡他,怎麼會心甘情願寫情書給他?
……
鹿缺知道,有些話可以騙彆人,卻騙不了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年,他獨來獨往,每天隻跟黑金蜥說話。把麵容、身體和心緊緊包裹,帶著前世的傷痛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原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卻沒想到,這個人突然蠻橫地闖入他孤寂的世界。
本以為他帶來的是黑暗和傷害,卻沒想到帶來的是真摯的寵愛和溫暖。
可是,鹿缺一點也不想回答,一點也不想承認,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不回答就當你默認了。”江聿風厚臉皮地在他耳邊說。
鹿缺一愣,氣得叫起來:“你這人怎麼這麼賴皮?我明明什麼都沒有說。”
江聿風抱著人往床上倒,瞬間兩人一起倒在床上。一隻手摟著他,一隻手拉過被子把兩人一塊兒蓋上。
“那算什麼賴皮,還有更賴皮的要不要見識見識?”
聲音在被窩裡響起,說完裡麵就隻剩鹿缺“嗯嗯啊啊”的聲音和罵聲。
鹿缺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承認了,因為這個混蛋……實在太討厭了!
一道刺眼的光從厚重的窗簾縫隙照射進來,鹿缺眯著眼瞅了瞅,艱難地挪動一下身體。身體被某人圈在懷裡一夜,現在還緊箍著。
鹿缺用力抽出右手,拿過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摁下窗簾收攏鍵。
窗簾緩緩收攏,露出一片明亮的天光。
鹿缺轉頭看向還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人,猶豫了一下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江聿風瞬間睜開眼,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寵溺地笑,“乾什麼,想謀殺親夫嗎?”
鹿缺白他一眼,“你今天不上班嗎,還不起床?你看,天都大亮了,你再不起來要遲到了。”
江聿風瞅窗戶一眼,“我有什麼遲到不遲到的,我就是定規矩的人,那些條條框框對我無效。它們隻用來約束我的下屬。”
鹿缺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鄙視地說:“萬惡的統治階層,萬惡的資本家。”
江聿風圈住他低聲笑,從來沒想過連睡覺醒來都這麼有趣。
“你還不起床嗎?”鹿缺又問,發現他居然還沒起床的意思。
“急什麼,氣氛這麼好,說會兒話再溫存溫存吧。”
鹿缺無奈,呼口氣說:“我的肋骨應該好了,下個星期一我想回學校。總在這邊待著無事可做,感覺無聊又浪費時間。”
“嗯,那我派人每天接送你。”
“嗯。”鹿缺應下,兩人的關係都到這個地步了,他確實也不可能再住學校,尤其是喜力一家還在這裡。反正從一開始他就被這人拿捏的死死的。
可還有一個問題,自己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後做什麼呢?
“寶貝,想什麼呢?”
鹿缺轉頭看向拖著頭盯著自己看的江聿風,如實說:“我在想畢業後做什麼。”
“有沒有興趣進我安保局?”
“我進安保局做什麼,我又沒學過刑偵。”
“這有什麼關係,安保局那麼多職位還安置不下一個你嗎,比如,做我的助理?你意下如何?”
鹿缺瞥到他那眼中的腹黑,趕忙拒絕說:“不要,二十四小時對著,早晚看膩。”
剛說完就被人壓在身下,江聿風的視線在他臉上來回逡巡,問:“看膩嗎?我怎麼覺得看一輩子都不夠?”
鹿缺轉過頭,懶得跟他爭論,又提醒他,“你還是趕緊起床去上班吧,這些問題我們還是以後再慢慢討論吧,反正也不急。”
江聿風低頭吻吻他的臉頰,“放心,一切有我在,你想做什麼儘管跟我說,我一定幫你實現,好嗎?”
鹿缺點點頭,“嗯。”
安保局,江聿風遲到了,不過正如他所說,在這裡“遲到”一說在他身上根本不存在。
“隊長,這幾份文件需要您簽字。”雷赫蒙跟在他身後進到辦公室說。
江聿風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放到身前的文件翻了翻,拿筆簽下名字。
簽完看向他說:“赫蒙,還有幾件事要你辦。”
“隊長請講。”
“那個海納學院教唆案,主犯這周六午後把人帶到斬金角鬥場行刑,消息你提前公布出去。”
雷赫蒙一愣,有點驚訝地看著他,這才明白他從給布卟定罪開始就已經想到這種行刑方式。這麼一來,斬金角鬥場又能引起一波關注,賺個盆滿缽滿。不過,為了給那孩子出氣,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還有件事,是我個人的私事。”
雷赫蒙忽然又聽見江聿風說,忙收回思緒看向他,“隊長請講。”
江聿風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認真地看向他,說:“我想你應該也有所察覺,海納學院那個學生,我喜歡他,是那種打算當作終身伴侶的喜歡。但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唯一能擋我腳步的隻有我爺爺,所以你空了幫我想想,如何應對我爺爺。”
實在是直接得令人猝不及防。
雷赫蒙震驚地看著他,滿頭瀑布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