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玄武街. 嶽陽地處蜀中,本就……(1 / 2)

與子成說 嚴旱逢霖 2885 字 2024-03-30

嶽陽地處蜀中,本就多霧,前幾日更是陰雨不斷,襯得草木含著幾分朦朧之意。

隻見氤氳濃厚霧氣裹挾著瑟瑟竹葉蕭蕭而來,潮濕的翠意沾染離人幾分心緒,於是徘徊於倒影中,撒幾地薄涼。

寢室門外,秦安抱著佩劍,正靠著門框淺寐。他發間並未戴冠,隻將頭發高高束起,五官俊朗,眉眼間也有幾分灑脫的英氣。門忽然間被推開,他立馬睜眼,明亮的眸子帶了幾分警覺,看向來人,結果就看到了一臉暴躁正死死捂著自己上半臉的沈皖抒。

他隻覺好奇,心直口快地道:“宗主,您這是怎麼了?”

沈皖抒頗不情願放下手,但偏偏秦安那貨一直用黑亮的眼睛盯著他,大有“你放不放手不放我就自己上手”的架勢,隻好慢吞吞地垂下修長白皙的手,露出一雙含情眼下的黑眼圈來,怒瞪著他。

秦安一時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抹淚花道:“宗主,我說熬夜會有黑眼圈的吧,您昨晚偏還不聽,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笑還好,一笑沈皖抒臉上徹底繃不住了,清秀的臉頓時又黑了三分,活脫脫就是個鍋底,用指甲一刮能掉三斤煤。

秦安發現了他的鍋底臉,嘴角抽搐著忍住了笑意,嘴上卻仍不饒人:“哈哈……對不起宗主。我再來一遍。”

說罷,他往後退了幾步,又走上前來,狀似無意地瞟了沈皖抒一眼,然後慢慢地睜大眼睛張開了嘴,兩隻手甚至交疊著捂住心口,整個人像見了鬼似的往後退去,浮誇的動作滿是拙劣的表演痕跡:“天哪宗主,您今天化的難道就是當今流行的煙熏妝嗎?襯得您整個人如此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灑……”

他實在編不下去了,又開始發瘋:“不過這眼妝好像有點重怎麼這麼像黑眼圈呢啊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沈皖抒經過“煙熏妝”洗禮過的臉又僵了幾分,抿了抿嘴,把差點不由自主脫口而出的一句“那是畢竟你宗主天生麗質”給咽了回去,表麵波瀾不驚,其實已經開始逐漸暴躁。

但為了不讓畫春堂內發生暴力流血事件,他舉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下了,抱著臂,“冷靜”地看著在一旁活活笑成失心瘋的秦安。

秦安正在地上打滾,忽然發現那頭沈皖抒不合時宜且不可思議的安靜了下來,猛地翻身坐了起來,看著他心裡莫名有些發毛,乾笑了兩聲:“宗主?您這是……”

沈皖抒強忍著原本要賞給他的一個白眼,道:“消停了?”

秦安仍愣愣地呆坐在地上,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正當他以為他偉大英明飽讀詩書通達事理的宗主大人會雲淡風輕地跟他來一句“消停了就好”的時候,沈皖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了右腳,穩準狠地踹中了秦安,將他又踹翻在地,恨鐵不成鋼般地道:“消停了,啊?你還知道消停?”

於是,偌大的院子裡兵荒馬亂。

正當秦安被沈皖抒“追殺”,鬼哭狼嚎之時,門外一個清亮卻尚帶稚氣的聲音響起:“宗主?”

而秦安眼中的死灰刹那間又開始燃燒,“噌”地一下亮了起來,仿佛找到救星般:“孟儀來了?”

孟儀一身煙灰色輕衣,正從門外走進。然而,等他進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秦安抱著頭的雙手和沈皖抒還未收回的右腳,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啊”了一聲過後習以為常地道:“那什麼,我好像有件東西落在屋裡了,我還是回去拿吧……要不,宗主,哥,你們繼續?我去去就回啊不耽誤大家時間……”

沈皖抒放下右腳站定,無語扶額道:“孟儀,不是你想的那樣……”